「我不讓你走又怎麼樣?你真以為揚州城是林老爺說了算的!」青年人還真的揮手,滿屋子下人將他們這群衙役團團圍住。
竹離不慌不忙掏出文書:「拒不受捕,當認罪處理,可以直接封府抄家,揚州守備願意來的。」
「你……」
「你也想帶枷鎖?」竹離挑釁地甩開他的手,「巴不得你攔我呢。」
「別,別……」被抓之人嗚嗚嗚地發出聲音,主動走向竹離,揮手讓下人都讓路,人抖得厲害,卻也知道必須去大獄一遭。
「走。」
「爹,你放心,我一定去跟他們賠罪,你忍著點。」什麼也別說,甄家之事更是半個字別提,否則真的要完蛋。
鎖鏈上一個接一個,錦衣華服俱是體面人,不知何處飛來一捆爛菜,接著從天而降各種爛葉殘羹,揚州城的百姓認得他們,都是將鹽價抬得高高的混蛋。
難免受波及的竹離也是一聲髒臭回來,鐵青一張臉,臭烘烘的疑犯關入大獄,已經去叫審問的獄吏來。
就他們這種養尊處優之人,骨頭軟得很,看能吐出多少東西來。
聽聞人已經押入獄中,沒發生任何意外,林如海頓覺無趣,怎麼不鬧一下,他好直接抄家呢。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退他進,你進他退,不想撕破臉就只能是這樣。
等過些時候,他需要一個不得不下的台階,才能緩和關係,估計不是拉忠順王下水做說客,便是薛元娘拉他拉下水自身不乾淨,兩者同時進行也有可能。
「老爺,府里送來的信。」竹雙將林笙管家送來的信遞上去。
林如海一怔,眼皮耷拉下來,不會是告狀吧。
信摸上去挺厚。
撕開一看,裡面放著三張紙,林如海看完,臉直接耷拉下來。
敏兒的嫁妝單子,現在庫房登記的單子,還有府里最近的情況,一切看似朝好的方向發展,前後幾張紙,把敏兒的臉幾乎打腫。
不是不清楚敏兒不耐煩管家之事,只是沒想過,她嘴上說要對下人寬厚,竟還區別對待。
林笙說林家子當面對峙,贏下大半,被新太太提拔到各處當管事,太太陪嫁的管事媳婦也剩下幾個,俱是他沒聽說過的。
怎麼說呢,薛元娘輕飄飄一招,點破他敏兒在他心中的美好。
敏兒對他母親是怨恨的,對林家的家生子不信任,他倒要看看,賈府送來的家生子對林家有多忠心。
「讓竹離把人一批批帶到獄中去,連帶著審。」
「是,老爺。」
林笙管家得了令,把最可疑之人挑出來五個,由竹離親自灌了迷藥送上馬車,悄無聲息離開林府,去往府衙,順道將老爺今晚不回家的消息送到。
金陵城,忠順王私宅,偌大個院落里,靡靡之音不斷。
幾個小戲子登台唱戲,忠順王搖頭晃腦喝著酒欣賞著,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王爺。」貼身隨從悄悄上來,靠近他耳邊低語,「薛家當家和賈家當家現在都在揚州城,揚州的林如海突然開始發瘋抓人,聽聞要連夜審訊。」
「審訊?」忠順王詫異,「他這是抽哪門子風?不是又娶了薛家的姑娘嗎?大家都是一家人。」
喝著小酒,磕著酥脆的花生米,簡單幾個下酒小菜,忠順王對吃食不算講究。
「有傳言,說那薛家姑娘是假身份,實則是個鄉村婦人,一家老小俱是懶漢閒人,帶著個沒人要的兒子,林大人有過繼的想法,這是他送進宮的密信。」
揚州城的事,全權歸忠順王處理,林如海直接上達天聽的密信第一時間被送到忠順王這裡,上面的印泥都是完好的。
拆開一看,忠順王好笑地彎唇:「倒是個聰明的,不需要本王親自蹚渾水。拿密信來。」
筆墨紙硯端上來,忠順王在蓋著陛下私章的空白密信上,寫下端端正正一個準字,標準的館閣體,一如御前寫聖旨的侍讀學士的字跡。
封好後,讓人送去林府。
另取幾張白紙,細細將江南的形勢說明,提起林如海之事,覺得尚可觀望,有他壓著,出不了大亂子,他若無能,開了竅也辦不到,還是換人當這個巡演御史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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