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嘉此時雖未回應王玉盈的話,可卻已經是鬆口讓她留下。
雖然王玉盈想要得到的顯然不止這些,可這事也唯有一步步來,若是操之過急,恐怕反而要出了岔子。
所以她也沒再逼逼緊閉,而是乖順地應了下來。
趙承嘉喚人進來給王玉盈安排了住處,王玉盈疲累了幾日,這會兒也沒再多作糾纏,跟著底下人去了隔壁的營帳中歇下。
而趙承嘉營帳中的燭火卻燃了一夜。
剿匪之事遠比他所想的要難上許多,還未來此處之前,他以為只要帶著人將那些匪徒盡數圍剿便能成事,可等當真來了此處,才覺察出不對來。
莫說別的,他駐紮在此處已近半月,可卻連那些個匪徒的窩點到底在何處都不知曉,
如此,即便他再想著儘快剿滅匪徒也是有心而無力。
更糟糕的是那些匪徒全然不曾將他放在眼裡,他駐紮在此處的這幾日,附近依舊接連有女子失蹤,他安排人前去搜尋,卻是什麼也尋不著。
眼下這消息還能瞞住,可時日久了,天子遲早會知曉這邊情況,屆時莫要說功勞了,不令他為此事謝罪便算是好的了。
所以趙承嘉這段時日也是萬分心焦,這個機會於他而言本就難得,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事辦成的。
這日夜裡,趙承嘉與底下兩名將領商議了一整夜,卻始終不曾商量出一個結果來,一夜過去,幾人面上都儘是愁容。
趙承嘉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道:「這事拖的時日越長,便越是容易出了岔子,眼下那些被擄走女子的家人都紛紛在官府鬧騰,說是要讓官府這邊給個說服,時日久了,便是官府那邊也是壓不下去的。」
那兩位將領皆是無奈點頭,「可奈何我們用盡了各種法子,卻始終尋不到那些賊人的老巢,否則只要將他們一鍋端了,這事便也就了了!」
正說到此處,王玉盈卻掀開簾帳走了進來。
她今日一早起來便親手給趙承嘉熬了湯,可到了營帳前,卻正好聽得裡間傳來說話聲響。
她的腳步下意識停住,便立在門口聽了一會,這才知道趙承嘉如今面對的境況竟是這般糟糕。
她站在原地,竭力回想著上輩子有關京郊匪徒的事,也是頭一回如此後悔彼時的自己竟是從未關心過朝局之事,偶爾得知的一些信息都只是與袁慶生閒談之時聽他提及的,旁的,她事當真一概不知了。
只是她又將袁慶生當日所言再回憶了一番,記得他似乎隱約說過,這次負責剿匪的首領立下了大功勞,不僅將那些匪徒盡數捉拿歸案,甚至連被那些匪徒擄走的女子也都平安歸家了,所以天子龍心大悅,給了不少獎賞。
想到此處,王玉盈心頭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來,或許眼下,她能幫上趙承嘉的忙。
想到此處,她一咬牙,掀開簾帳走了進去。
裡間,趙承嘉與那兩位將領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趙承嘉還不曾來得及開口,就聽得王玉盈道:「我有個法子,或許能幫你們尋著那些匪徒的老巢!」
這下三人皆是一愣,片刻後趙承嘉才道:「你說。」
「你們方才不是說,那些匪徒依舊擄走許多女子。」王玉盈抿了抿唇,接著道:「只要他們也將我擄走,我再在沿途留下記號,便能幫你們指明他們老巢的所在。」
王玉盈的話音才落下,三人便一同開了口。
那兩個將領皆是面露喜色,道:「好辦法!」
可趙承嘉卻毫不遲疑道:「不行!」
他眉頭越發緊皺,盯著眼前人道:「你可知那些是如何窮凶極惡之人,落入到他們手裡,你哪裡還能活著回來?」
可王玉盈卻頭一回不肯順了他的意,認真道:「可是眼下哪裡還有旁的法子?」
一句話便噎得趙承嘉說不出話來。
那兩個將領也皆是看著趙承嘉,顯然是在等著他拿個主意。
趙承嘉只覺得頭越發疼了,他嘆了口氣,道:「你們先退下吧,這事,容我再想想。」
那兩個將領也不好再多說,只得退下。
而王玉盈卻沒有離開,她端著親手燉的湯走到趙承嘉身邊,柔聲道:「表哥這些時日為了剿匪的事情耗費了不少心神,如今瞧著人也憔悴了許多,若是姑母見了表哥如今這般模樣,定是要心疼的。」
可趙承嘉哪裡還有胃口,他只看著眼前人,半晌,嘆了口氣道:「無論如何你到底是我……表妹,我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呢?」
在他看來,若是讓王玉盈來做這個誘餌,那麼便與讓她去送死無異。
若是這事當真這般危險,王玉盈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參與其中的,只是她上輩子曾經歷過這事一回,所以心裡明白她這一趟,定能平安歸來。
趙承嘉如今看似與她關係緩和不少,可兩人之間卻總還是隔著什麼,王玉盈心中明白,她過去做了太多傷害趙承嘉的事了,即便如今在如何用心想要彌補,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而這次以身涉險,便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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