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乾的色彩污染了她的手指,但她全不在意,用畫室工具箱裡翻出的別針將蝴蝶固定在白榆的胸前,輕輕提下「導遊」二字。
同她可怕的畫技一般,她的書法也如剛剛習字的孩童,筆畫歪歪扭扭,結構丑不堪言。
沈搖光的品位真的很糟糕,但她的富有彌補了這一點。
「選我當導遊,你可真是選對人了。」抱著沈搖光跳窗而出,白榆如是說。
把沈搖光平放到人力板車上,白榆自信道:「影視劇里都說,帶給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孩子們最大震撼往往是平民的體驗。編劇們都是才華橫溢的文學大家,必不可能騙我。由此可見,最樸素的就是最好的。」
「沒有人比從頭窮到尾的玩家更懂樸素,毋庸置疑,我就是最適合你的導遊。」這麼說著,白榆貼心地給沈搖光蓋了塊布防太陽直射。
最後,她為沈搖光買了份廉價的街邊小吃:「你真是撿到寶了,老闆。」
「嗯。」警察說。
「我們接到人民群眾舉報說有人在機動車道用板車運輸發臭的屍體,還收到市民報警稱明都知名企業家近親屬遭人綁架,對於這兩起案件,女士,你的陳述就只有這些嗎?」
「……」
「屍體」在蒙頭的白布中捧著臭豆腐發出支援的聲音:「確實是特別的體驗,導遊小姐。」
……
白榆試圖與警察力爭這一畫面出現的合理性,不曾注意有一圍觀路人悄然靠近,不聲不響間站到了白榆先前的位置,然後抓起木把手彈跳起步,載著沈搖光猛衝向前!
「砰!」
白榆當即掏槍射擊!
托解鈴的福,她的槍法和反應速度大有長進,子彈精準地命中冒牌司機的小腿,給他開了個窟窿,鮮血從中湧出,跟隨跌倒的傷者墜地。
失去駕駛員的板車亦失去平衡,向右側翻,將乘客連人帶布壓到了木板之下。
不顧身後諸如「站住!」、「哪裡來的槍?」、「住手,再動我就開槍了!」的雜音,白榆一個幾個響指狂奔向前,推開木板掀開白布——底下空無一人。
白榆一腳給襲擊者翻了個面:「人呢!」
「啊啊好痛!饒命啊饒命啊!」青年一邊哀嚎一邊打滾,「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是剛剛有個人對我說如果我能拉著板車跑一百米就給我一千現金,我才來的啊,不要殺我,我不是壞人,我只是被利用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殺我啊!」
白榆立刻抓著他的衣領,拔高了一下他的視野高度,揪著他的腦袋要他直視驚恐路人:「哪一個,說!竟敢當著我的面給我表演戲法,挑釁是吧,我讓你瞧瞧挑釁我的下場!」
「痛痛痛痛痛啊啊啊啊!」
「住手!你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警察緊隨其後,大喊著靠近。
「不要衝動,不要衝動!你先放開他!」
「女士,快停止你危險的行為!」
青年持續嚎叫:「啊啊啊啊我沒看清他的臉我沒看清他的臉。」
白榆對警察的警告充耳不聞,盯著路人探其神色,在她注意力被轉移之際,青年猛地從懷裡掏出一瓶催淚瓦斯往地上一砸,將白榆往瓦斯中心狠狠一推!
他高聲吶喊:「沈開陽那畜牲不是喜歡商品化人類嗎,那就讓商品化的浪潮席捲明都!我倒要看看,當他的親妹妹都變成貨架上零件的時候他還喜不喜歡!轉告那畜牲——春生案受害者的憤怒永不平息!」
儘管白榆頂住了不適按住了人,青年還是在她手下化作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到煙霧徹底散去,狼藉的現場只剩下一隻斷手——一隻還殘留著粉色與白色顏料的、女性的斷手。
第25章 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奇恥大辱!
一介無名NPC竟然也能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白榆此刻與昨夜的周行之深深地共鳴了。
童松蘿曾經說過,討厭的明都人。
字字珠璣!
白榆無視了警察們親切或不親切的關懷,撿起斷手,搜索著萬物生和春生案的資料,朝萬物生總部大樓行進。
春生案,即春生醫院人體器官販賣案,是明都兩個月前告破的一起血腥交易案件,涉案人員成百,受害人員上千,案件人員已經過一輪審判,大多鋃鐺入獄。
但坊間仍有傳言稱其背後真正金主為萬物生集團,昔日亦有真實性不明的證據現身網絡,但很快遭到封禁下架,失去下文,致使流言愈演愈烈。
萬物生集團,明都老牌企業,靠研發醫藥起家,開發醫療機械做大。資本集聚後開始向各個領域進軍,在包括但不限於文娛、網際網路、新能源等方面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其現任集團總裁沈開陽正是沈搖光的哥哥。
兩兄妹的直系長輩——前任集團總裁與高管們均已過世多年,網絡上亦無旁支親屬留有記錄,看起來像相依為命的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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