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坐著屁股會不會疼?」他問。
程景知眼也沒抬,囫圇道:「習慣就還好。」
「要不要趴著吃?」
程景知終於抬眼看他,「我又不是殘疾,趴著吃怎麼消化?」
她對他的提議不僅嗤之以鼻,甚至是直接全票否決,通通打回去。
楚熠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因她如此鮮活地語氣而感到歡欣。
比起前段時間聽老鷹和阿珊匯報,說她對任何東西都提不起興趣,越來越不愛笑,像是被放在精緻玻璃瓶中的玫瑰,靜靜等待凋零。此刻她便顯得生動得多,會翻他白眼,會沒好氣地罵他,會對他嗤之以鼻。
楚熠沒發現自己臉上正掛著笑,看她大口吃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其實他也很累,為了趕來英國見她,他將工作成倍壓縮均分到每一天,結果便是睡眠嚴重不足,每天靠著黑咖續命。
知道她在英國遭賊,那時已經顧不得什麼工作,匆忙申請航線,收拾好行李,帶著達克一起飛來了英國。
在飛機上也在爭分奪秒處理公務,他甚至沒有睡多久,此刻已經很疲憊。但精神上卻是十分昂揚飽滿的,至少他是開心的。
程景知吃得差不多才抬起頭,楚熠立刻斂去臉上的笑意,換上一張冷臉,把盤子都收起來送到樓下再回來。
程景知吃飽了去洗漱後,不想只躺著,正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消食。
她的動作有兩分笨拙,來源於摔跤遺留下來的疼痛和昨夜被楚熠拉扯的酸脹。
楚熠關了門,門鎖的聲音讓程景知恍然回神。
她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沒和他說話,走到窗邊看風景。樓下花園裡,陳溫綸正在草坪上給達克扔飛盤,達克在草坪上馳騁瘋跑,它的毛長長了,臉也已經度過了尷尬期,現在不再是那隻醜醜的小狗,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帥狗。
楚熠靜靜看了會兒她的背影,接著十分冷淡走到她身邊,把窗簾緊緊拉上。
程景知猝不及防與窗簾的紋路來了個親密接觸,轉過頭,直直抬眼看向楚熠。
楚熠:「不好意思,我要午睡了,你可以下去玩。」
程景知深呼吸,看著他走到床邊的背影,已經想要手刃了他。
「怎麼還站在那?」楚熠坐下後看回去一眼,發現她還傻站著。
程景知:「在想怎麼殺了你比較好。」
楚熠假意震驚,「殺人犯法,你思想端正一點。我要睡覺了,你自己去玩。」
他說完便合上了眼,看起來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程景知挪到旁邊的沙發坐下,暗自生氣。聽到他呼吸平緩而勻速,猜測他大概已經睡著,於是慢慢走過去,在床邊站了會兒才俯身觀察他的睡顏。
她想確認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臉,沒反應。
就在她縮回手的一瞬間,楚熠忽然睜開了雙眼,兩人直直看著對方的眼睛,楚熠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往下拉,另一隻手掀開被子。
動作一氣呵成,快到程景知懷疑他是不是去偷學了武功。
程景知一聲低呼,人已經落在了他的懷裡。他雙腿把她的兩條腿夾住,兩隻手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令她動彈不得,就像是抱著一隻人形娃娃。
她眨眨眼,接著就要破口大罵,楚熠溫柔輕啄她的唇,卻冷笑道:「幹嘛,你還真想殺了我啊?」
「是啊,挺嚇人吧,還不快把我扔出去。」
楚熠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覺得挺可笑,順了順她的頭髮,忽然想起嚴騫澤說他家那隻貓拽得要死,不爽了還會張牙舞爪,甚至給你來一巴掌。
他覺得程景知現在和那隻小白貓很像,炸毛的小貓咪,張牙舞爪哈氣的小貓咪,不過就是虛張聲勢罷了。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頂,把她扣到自己懷裡,一下一下輕撫她的背,「睡吧小貓,昨晚鬧騰一晚上難道不困嗎?我已經很困了,昨晚出了很多力,我們暫時休戰,睡飽了再戰,晚安。」
他忽如其來的溫柔讓程景知覺得自己被小瞧,想抬手給他一下卻發現自己真的動不了。再抬頭,發現他其實是闔著眼睛的,好像真的已經很困了,但這麼困竟然還把她抱得這麼緊,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睡眠的真實性。
程景知又扭動了一下,換來的是楚熠更緊的擁抱。被子裡很熱,她已經滲出一些細密汗珠,逐漸放棄了抵抗,乾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往他懷裡蹭了蹭。
她能感覺到楚熠是真的困了,好像閉上眼睛就已經進入了夢境的邊緣。但她睡了很久,現在還不是很困,於是抬起頭來看著他。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看著他了,程景知覺得他又瘦了,這種瘦是他整個人看上去清矍消瘦,當真正想要搜尋具體瘦在哪,她又找不到了。
看了許久,她不知道他到底睡著沒有,輕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楚熠。」
他從鼻腔里用近乎氣聲回應了她,很輕很輕的「嗯」,只有她能聽得到。
她覺得很有意思,又叫了他一聲,得到了同樣的回應。
程景知偷笑一下,又湊到他耳邊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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