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壞心眼地想,不如給她一點懲罰吧,他何不繼續行使這樣的權利,把她永遠捆綁在自己身邊。就算是她瑟縮,躲避,又怎麼會逃脫得掉自己的手掌。
楚熠呼吸噴灑在她頭頂,疲倦地說:「只是抱一下,睡吧。」
意外的,這個晚上睡得十分香甜,兩個人都是。
楚熠先醒來,醒於一場噩夢。這場噩夢裡,沒有程景知,是他一個人的一生。他過得還不錯,直到壽終正寢。
全程他以第三視角觀看他的一生,他眼睜睜看著夢中的自己與程景知錯過好幾次,他無聲吼叫,希望夢裡的他可以回眸看一看她,卻無人聽見他的絕望。
於是他看著自己一個人做了很多事,可每一件事都與程景知無關,他時時刻刻感受到自己空寂的內心,空洞的心臟遺失的是一件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寶物,他落寞地在夢裡看完了他的第無數次落日。
垂眸看去,程景知還是在睡夢中,將他當成一個人形抱枕抱得很緊。一種失而復得的充實感瞬間將他的心臟填滿,他輕吐出一口氣,滿腦子的「還好只是一場夢」。
楚熠試著戳了戳她的臉,發現她竟然毫無知覺,睡得很熟。他收緊手臂回抱她,直到聽見她從鼻腔發出的一聲沒有任何韻母的輕哼聲,他才鬆開了她。
他慢慢和她剝離開,儘量不把她吵醒。這期間,昨晚的念頭再次入侵,他想,他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程景知醒來,身邊沒有人,但能聽見房外時不時傳來的說話聲。
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套上一件外套走出房門。看見楚熠一掃昨日疲憊,坐在客廳沙發上和陳溫綸以及老鷹等人交談。
見她走出來,談話中止,幾人朝她鞠了一躬便離開。
楚熠抬眸看向她,臉色冰冷,仿佛和昨晚的不是一個人。
「醒了?」他開口:「先去吃早餐,吃過後收拾一下,去英國。」
程景知懷疑自己聽錯,愣了好半晌才問道:「你說什麼?」
他站起來,西裝挺括,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精神的樣子已經和先前的落拓兩幅模樣。
「我說你收拾一下,去英國。」
程景知沒有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她難以置信地說:「楚熠你是不是有神經病,我不去。」
楚熠點頭,「當然可以。」
廚房吐司機剛好烤好兩片麵包,楚熠款步走過去,將麵包夾出來,放在碟子裡,又把已經做好的咖啡為她端過來,一併放到餐桌上。
「那你和楚斯柏的事我就不管了。」他說道。
「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呢,程景知,和楚斯柏做交易的人是你。」楚熠抱臂斜靠著門框站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程景知有些心虛:「他還能做什麼,朗朗乾坤的。」
楚熠煞有介事地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早餐記得吃,我去上班了。」
她見他當真要走,反手勾住他的襯衫袖扣,小心翼翼問:「你……就不管我了?」
「去英國和留下,你自行選擇,選擇好了給我打電話,我希望你不要思考太久,我的私人飛機起飛前也是需要申請時間的。」
楚熠把她的手指頭從襯衫袖扣里勾出來,輕輕放下。
他很快消失在這間房子裡。
程景知是有些慌張的,這事怎麼能怪她?思來想去,她還是得先聯繫上喬彥今。
誰知,她還沒聯繫上喬彥今,喬彥今先打電話給她,提出要見一面。
程景知立刻答應,很快和他約好了見面地址。
出門前,她還是用楚熠烤好的麵包將肚子填飽,戴好帽子墨鏡和口罩全副武裝出門。
A市入秋了,這兩天清晨出街的話能提前感受到氣溫驟降帶來的蕭索。
他們選的地方稍微有些偏僻,彎彎繞繞的老巷在程景知看來更加讓她確信這件事的嚴重性,一路走到終點已經讓她足夠心驚膽戰。
喬彥今也是全副武裝,碰頭後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準備怎麼辦,我要先去澳洲躲一陣了。」
程景知在墨鏡後的眼睛閃了閃,問他,「有這麼嚴重嗎?」
「你應該沒事,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她拉住他的手,問:「那天楚熠把你抓走後幹了什麼?」
「什麼也沒幹,把我關了十二個小時,他說我關了你這麼久,他要還回來。」
兩人碰頭的時間不長,聊得差不多便分道揚鑣。
喬彥今在上車後打給楚熠,「都按你說的做了,這下可以徹底饒我一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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