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客人,他該表現得無所適從一些,這樣才不令人討厭。
只可惜,只怕她看他一眼就已經厭惡到骨子裡。
程景知的聲音冷靜到如同冰冷機械。
「你現在是焦點,媒體會在你身上做文章。」
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他今日逾矩了。
「我差人盯了。」
他不疾不徐回答,可在程景知聽來,是反駁,也是蓄意而為之。
不該這麼回答,楚熠後悔了。他果然看見程景知臉上的慍怒。
程景知不願再和他說話,隨手指了間客房:「你睡那間,別來煩我。」
偌大的套房裡,不同的角落均勻噴灑著兩個人的呼吸。
程景知睡不著,已經在暗暗後悔不該讓他進來,於是再次去確認了一下臥室的門反鎖沒有,還是不放心,拖來椅子抵住。
她不願意這點信任都不給他,只是,她也不想因為今晚讓他進門的舉動而帶給他任何一點點錯覺。
分開四年,誰又敢保證如今的他還是從前那個他?程景知不打算用他曾經的人品去打賭。
也不知道楚總睡著沒有。凌晨三點還沒有睡著的程景知想,今晚的全套護理等於白做了,熬了這麼個大夜。
於是第二天,她是在門鈴聲中醒來的。
神還在周公那兒談天說地,身體已經爬起來去開門。
她向來愛睡懶覺,平時就算鬧鐘響了她都要在床上再賴好久,可今天的門鈴跟催命似的,暗暗想哪天要去把門鈴拆掉。
房門的椅子還是那樣抵著,她拖開再開門,人晃晃悠悠往玄關走,可視門鈴里是喬彥今的身影。
她記得,前兩天同長輩們一起吃飯,喬博寅隨口問起程景知現在是不是有司機接送,得知她大部分時間是自己開車,便讓喬彥今有空的時候接送她。
當時那麼多長輩,好幾雙眼睛都落在兩人身上,程景知也只好答應。
大概是看她一直沒起才上門來。
程景知正要去開門,視線下移卻看到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
再不清醒,這會兒也該醒了,更何況是這樣大的衝擊。
她扭頭就往昨天的客房走,門大開著,房間乾淨整潔,但是人不在。
門鈴還在持續,吵得程景知心慌意亂,轉身的瞬間,撞上楚熠的胸膛。
他笑著問:「找我?」
程景知也管不上那麼多,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客房裡帶:「你就在這裡面,別出聲!」
未等楚熠答應她就關上房門,才往外走了兩步,她又打開門,門內楚熠還站著,臉上是一層茫然。
程景知抓住他的手往房間的一個角落帶,邊走邊碎碎念:「客房不行,那裡太靠近客廳,我把你帶去我的雜物間,你在那兒等等。」
房子很大,程景知腳步飛快,踩著風火輪似的打開雜物間的門,將楚熠推了進去。
「剛剛我說的話你都聽到沒?」
楚熠已經從茫然到瞭然,點頭說聽到了,可還是要問她一句:「我為什麼要躲起來?」
「喬彥今來了,你不該出現在我這裡。」
她沒有等楚熠的回答,房門已經關上。
楚熠在房內,嘴角提起一抹自嘲的笑。
程景知深呼吸一口氣,這會兒已經被徹底嚇醒,匆匆走到玄關,將楚熠的鞋塞進鞋櫃再打開門。
喬彥今臉上帶笑,溫潤帥氣,像極了清晨柔和的第一縷暖風,無懈可擊的樣子,沒有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也不苛責她睡過了頭讓自己好一番等待,就連語氣也十分溫柔:
「剛睡醒?」
程景知摸摸凌亂的頭髮,歉意問他是不是來很久了,她昨晚睡得有些晚沒聽見鬧鐘的響聲。
他還是溫和地笑著,點了點頭,問她:「那我下去等你?」
都讓人家等了這麼久了,她怎麼好意思讓人上來了又去車裡等,於是讓他在客廳等。
喬彥今坐下,安撫她:「反正已經到上班的點了,你就慢慢來不著急,我那邊也沒有急事。」
程景知點頭應好,但動作卻不敢真的慢下來。
她對熟識的人有恃無恐,不太熟的人便要多許多客套出來。
但不敢慢下來並不代表她就會省略護膚和化妝的步驟。
站到喬彥今面前時,她依舊是光彩照人。
喬彥今目不轉睛:「既然都晚了,想吃什麼早餐?帶你去店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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