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嫆抬起她圓潤的下巴,把她半闔的眼皮掀開,「小妮子在說夢話呢?不管見誰都要仔細收拾打扮,弄得花團錦簇一般好看!」
冷元初忽然清醒,在棗木妝檯逡巡下,挑了個點翠孔雀步搖,「阿娘,我就戴這一個。」
她怕阿娘把她打扮過了頭,讓溫行川生出誤會。
換好葵扇暖黃裘,她在魏嫆面前轉一圈要她滿意時,蹙眉問道:
「對了阿娘,知哥哥哪去了?」
魏嫆眉心抖了下,撒了謊,「你二爹要他跑趟揚州府,別等他了。」
冷元初有些不解,正要細問,忽聽門外侍女傳:「夫人,小姐,陛下在府外候著了。」
「現在什麼時辰?」魏嫆一看水漏鍾大驚。
今日早朝怎散得這般早?初兒還沒在府里用過早膳呢!
「不吃了不吃了,我去去就回。」冷元初咬住魏嫆塞到她嘴邊的松仁燒賣,揮手和阿娘道別。
被丫鬟扶著邁出門檻時,她與已經下了馬車,立在門前的溫行川四目相對。
御馬官與一旁的龍虎衛皆背過身,不視不言。
冷元初抬起頭時扶了扶斗篷帽,寬大的毛邊襯得她面若桃花映日,嬌而不媚,落在溫行川眼中,是那麼楚楚動人。
男人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目光再也無法挪移。
冷元初睨他一眼,見他身後一個陌生的雋秀男郎向她拱手行禮,頓覺賞心悅目,笑著屈膝回他一禮,擦過溫行川的肩臂走到黃屋左纛前。
沒看到腳凳,只見跪在地上的鄧公公。
鄧邴之卑微道:「奴才知道娘娘心裡有恨,您若實在氣不過,就踢奴幾腳,拿奴撒撒氣…只要能讓娘娘消氣,奴做什麼都行,做牛、做馬、做…」
冷元初皺著黛眉聽著,回頭瞥見溫行川攏緊玄黑羆氅往這邊走來,忖了忖,沒等鄧公公說完,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了御輦。
從前都是溫行川抱她上下馬車,現在她不想與他有任何肌膚接觸。
才上車梁,她便看到華貴的轎廂深處,坐著她的福官,眨著曜石般的大眼睛望向她。
熙安是第一次離開皇宮,林太后把她穿得像雪中打滾的白兔,滾圓圓的合不攏小手。
「福官!」冷元初撲過去抱緊女兒,親著她紅撲撲的小臉。。
溫行川走上御輦前盯著趙叡看了好一會。
平素沒注意,今日細看這位寒門狀元劍眉星目,儀表堂堂,舉止言行皆挑不出一點錯處。
趙叡知道自己受不住皇后娘娘的大禮,向皇帝跪下,「微臣知罪。」
溫行川沒讓他平身,兀自登上御輦。
鄧邴之高喊「起駕」同時扶起這位後生,語重心長叮囑:「日後見了皇后娘娘,切記注意言行。」
趙叡點了點頭,望著遠去的左纛,捻了下緋紅的袖口。
若安寧長公主能和皇后這般,能對他笑一笑,該多好。。
溫行川甫一上了馬車,見到母子親昵的一幕,輕勾下唇角。
他在冷元初身邊坐下,用食指動了動女兒的胖臉,「熙安,該喚她什麼?」
熙安被癢得咯咯笑,糯糯道:「阿娘。」
冷元初不安的心情瞬間驅散,她讓女兒站在她的腿上,臉頰貼著臉頰,沒留意一旁的溫行川壓著嗓子輕咳兩聲。。
待到咕嚕嚕的車轍聲終於停歇,冷元初掀開車帷--
竟是,長干寺?
冷元初望著莊嚴肅穆的寺院,心底漸漸攢起酸澀。
那個心懷慕艾的少女,早被俱下的泥沙滌盪得一乾二淨,捲走不該有的情思。
他為何要帶她來這裡?
溫行川把已經睡著的熙安從冷元初懷裡接過,交給隨行的張媽媽,再如從前先步下馬車,趁妻子不注意把她抱下來。
冷元初悵惘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被他抱得很高。她低下頭,與那捲滿情愫的鳳眸對上。
「陪朕進去看一看吧。朕只在夢中與你來過這裡。」
溫行川是要帶妻子來這裡,期盼她回憶起初見他時的萌動。
他在期待她的芳心重歸於他,她明明是…那麼愛他的。
男人抱著妻子的臂彎更緊了一些,直到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順著她的心思把她放下來。
他想要握緊她的手,卻沒拉動她。
「陛下,這裡是皇家寺廟,民女無資格進去的。」
冷元初看著那女官留在馬車裡照看她的孩子,只
想讓溫行川自己進寺院辦事,她應留下來多陪陪女兒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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