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像是服過熊膽一樣清醒,連軸忙碌半個月,倒真查出不少線索。
有目擊者報,那日有幾個蒙面賊人藏在巷子裡時,聽口音似是安慶那邊,亦有一個人說見到一個逃竄之餘忘記收了那嚇人的銀管子,面罩亦滑了下來。
那個賊人的相貌,與溫行川看見的那個賊子,一道做成畫像,張貼在首府及附近諸行省,重金懸賞。
溫行川坐在刑部尚書的座位上聽過諸位呈報後,摩挲起佛珠思考。
安慶,那還是與安徽商會有關,看來那敵手對夏伍德很重視,要留他一條命。
更知道是他溫行川抓走的夏伍德,才會行刺謀殺他。
斷了半截舌頭的夏伍德如今被關在璀華閣地下一丈深的密室里,之所以沒把李昭漪也關進去,因為璀華閣地處貢院附近。
據溫行川接手後對此閣諸結構的分析,這個地方恐怕在貢院建成前就存在,現在此地繁華熱鬧,難以再叮叮噹噹鑿出更多密室,暴露地址。
至於李昭漪,如今溫行川還沒從她嘴裡問出什麼重大證據,暫時不能讓她出現在夏伍德面前,防止串供。
說來也是奇怪,有人要李昭漪死,又有人要夏伍德生?
溫行川起身踱步時,想通一處。
要夏伍德生的,應該不是冷興茂。
被大燕百家商會推舉為首,乃至高掛畫像的冷興茂,在夏伍德「失蹤」後,早為安徽商會換了新任話事人。
論常理,若是夏伍德獻糧案屬實,越國公應割席分坐,避免惹火上身為宜。
又或者冷興茂的確借夏伍德之手行叛國之罪,現如今正好推在他身上,正所謂兔死狗烹,保全冷家性命為上。
如此分析,那越國公應更期望夏伍德死,那麼這個想保夏伍德一命的敵手,到底是誰?
溫行川早已派出一隊幽影在越國公府外日日觀察動向,近日越國公並無什麼異常,往來信件亦無暗藏什麼玄機。
但讓溫行川感到不解的是,此前他們夫婦急去溧陽縣後,幽影至今沒調查出他們在溧陽縣的蹤跡。
仿佛這對年邁的夫婦人間蒸發二十幾日,還是在女兒出嫁時。
「殿下。」刑部侍郎郭宥出言打斷了溫行川的思考。
「如今已確定那伙逆賊當夜往城西方向逃竄,目前內外十八座城門皆已嚴加戍守,所有進出城門的行囊、輜車全部都要打開檢查,不敢懈怠,但到今日仍沒看到火銃離城,卑職還請殿下出行更換馬車,聖軀安康為重。」
溫行川頜了頷首,再行叮囑幾句便離開刑部。
正當他登上刑部預備的馬車準備去往璀華閣時,忽然看到馬車外葉駿雙手奉來的第二封,冷元初寫給冷元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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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園裡,冷元初沒有動那些已被包裹好的嫁妝,而是翻出此前被她藏得嚴嚴實實的,邱馥送給她的地契。
冷元初用指尖隨意撥動著地契或是嶄新或是毛糙的邊緣,反覆衡量很久,決定把這些退還給邱馥,換立場一致。
母親所言雖讓她寒心,可這些地契的存在,或許證明她有那麼一絲,憐憫。
對,此刻她冷元初,還是希望母親能對她動一動惻隱之情,在父親面前替她求求情,讓她順利和離,離開江寧,放棄對她的那些過高的期待。
哪怕再把她丟棄遠方,此生生死不問,她都可以接受。
堅定思路後,冷元初忽聽見堂外通傳,「郡王妃娘娘,敬靄堂那邊傳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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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初坐著步輦來到敬靄堂時,驚訝看到邱馥和林婉淑都在,正坐在主座等她。
「此來老嫗是為小女向親王妃娘娘致歉,小女不懂事,給王府添煩惱了。」
邱馥這低沉的一句話讓冷元初徹底失去對母親的期望,她輕輕眨了兩下眼,看向林婉淑。
林婉淑看了眼冷元初,語氣和緩卻也話裡有話。
「本宮尊重初兒的想法,說來慚愧,是王府不好,川兒不好,讓兒媳生了怨。」
邱馥冰冷的眼刀飛來,冷元初手尖不受控顫抖一下。
冷元初很對二位長輩大聲說她要和離,要離開江寧,可她在這兩個身居高位,充滿壓迫的女人面前,竟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力感。
邱馥看穿冷元初的執拗,決定單獨與女兒聊聊,林婉淑自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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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馥自顧自走向仰止園,沒有理會身後與她刻意保持距離的冷元初。
說來今日的邱馥唯有心苦體痛。
昨日冷元初被溫行川帶走後,冷興茂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用木杖揍了她。
那沒落在冷元初身上的杖擊,到底落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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