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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她恨自己的命,也對南國這偌大的皇宮,提不起半點好感。

拋開她的皇室血脈不談,桑晚垂眸,語氣堅肯:「我討厭這裡。」

「不是你的錯,阿晚何其無辜。」

許是這句話觸動到她,桑晚倏地抬頭,和蕭衍之對視一瞬,又很快錯開視線。

帝王唇角帶著淺笑,看起來像在耐心哄她。

她吸了吸鼻子:「我明白了,多謝陛下。」

蕭衍之反問:「阿晚明白了什麼?」

桑晚對上帝王深邃的眸底,認真道:「我不是南國的三公主,我只是無父無母的桑晚。」

南國沒了,她也該為自己而活。

蕭衍之輕笑,揉了揉她的顱頂:「你還有朕。」

*

「奴才打陛下登基就在御前侍奉了,還從未見聖上對誰這樣仔細過。」

安順走在桑晚身側笑言,向後宮關押妃嬪和公主的地方走去。

原是當他恭維自己的話,桑晚無聲笑笑。

安順又道:「姑娘當真是頭一個。」

「頭一個?」

蕭衍之和她接觸時,動作都十分自然,桑晚不解:「陛下沒有寵愛的宮妃嗎?」

「姑娘說笑了,陛下登基至今,太后雖選秀過一次,但也只走了個過場,咱們皇上從未踏足後宮。」

桑晚壓低聲音:「陛下該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

「哎呦姑娘,這可不興亂講!」安順冷汗直冒,「陛下龍體十分康健。」

若非陛下暗示,他又怎敢大膽講給桑晚聽,至於太后和陛下不睦已久,他更是不敢提及。

身後的金鱗衛隔了一丈遠,桑晚走的緩慢:「公公莫慌,無人聽到。」

安順陪著笑臉,是沒旁人聽到,但他回去還得向陛下復命……

拐過兩個彎,迎面遇見一隊侍衛,為首的將領看到桑晚和身後的金鱗衛,停下腳步。

安順則作揖:「見過凌將軍。」

凌元洲沖桑晚微微頷首,帶隊離開。

桑晚久居深宮,還以為將軍大多兇猛,剛剛的將領也不過二十來歲,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便已是將軍了嗎?

看出桑晚臉上的疑惑,安順解釋:「凌將軍是鎮國將軍的嫡子,子承父業,得陛下重用,亦是晉國不可多得的武將。」

桑晚點頭,將軍嫡子,想來從小便是在軍營中長大,閱歷自是旁人比不得的。

男兒郎,就算戰死沙場,報效家國,也算死得其所。

可她好似從未想過歸處,甚至,連宮廷之外的地方都未曾見過。

若沒有林娘娘和二姐姐,早就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安順帶桑晚來到麗景宮,這裡曾是入選秀女暫住的地方,可容納人數較多。

公主和后妃現下都暫關此處。

東西兩側都是排列整齊的房間,桑晚進去時,只能透過半開的窗扇看到裡面的景象。

每間房都單獨關著一位女眷,侍衛皆在門外看守,極其森嚴。

為首的小將領見到來人,上前問道:「安公公,可是陛下有什麼旨意?」

安順點頭:「傳聖上口諭,准貴人林氏和二公主回她們原本的宮殿暫住,同樣派一隊人去看守。」

「是。」

小將領聽命離開,桑晚訝異,還以為最多見一面,沒想到陛下竟寬容至此。

忽的,桑慧月透過窗扇探出小半個身子,「桑晚?打扮起來本宮差點沒認出來,還以為你死了呢,原是去做了。胯。下。寵,你也配做我們南國的公主!」

桑晚咬著嘴裡的軟肉,安順忙用眼神示意桑慧月身旁的侍衛,讓她住口。

卻見身側的女孩走向那處,隔著窗扇,在桑慧月面前站定,冷聲質問:

「住在冷宮旁,日日吃著送去冷宮的殘羹冷飯,差點病死也無人問津,南國公主該有的尊榮,我可享過半分?」

桑慧月髮髻散亂,衣服也灰濛濛的,和眼前面容精緻的桑晚,儼然天差地別。

「南國不曾給我半分好,我又何必念著身上這點讓我厭惡至極的皇族血脈。」

「呵!」桑慧月看起來有些瘋癲,冷笑著向後仰了仰頭,金鱗衛的黃馬褂在陽光下十分刺眼。

「攀上新皇,當真威風啊三公主。」她滿臉嘲諷:「本宮要是你,寧可去死也不受此屈辱。」

「屈辱?」桑晚似是回憶,失望道:「我在南國生長十六年,你們給我的屈辱還不夠多嗎?」

「——那你怎麼沒早點死啊!」桑慧月失聲喊道:「你就應該和你那卑賤的母妃一起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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