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勝寒一怔。
心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是因為長大了,也或許是因為阿嫲一直都對我很好,其實我並沒有多麼怨恨他們。只覺得他們虧欠阿嫲太多了,尤其是我爸。原本對於我阿嫲來說,我並不是她的責任。是我爸的自私,害得我阿嫲晚年還過得那麼辛苦。」
溫勝寒的喉結微滾,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有些東西,並不是一兩句安慰可以解決的。
顧蜻游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瓮聲瓮氣地說道:「您呢?」
溫勝寒稍頓:「什麼?」
「您的父母,又是怎麼樣的?」
這一次,溫勝寒許久都沒有說話。
就在顧蜻游以為,他是不想回答的時候,他緩緩開口了,聲音像是飄忽的霧,帶著不可捉摸的情緒。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關於,這個小木屋的故事。」
顧蜻游微微一怔,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很久之前,有兩個年輕男女,在一個聚會中,不小心調換了手機。剛開始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的手機無論是牌子,還是型號顏色,都是一樣的,最離譜的是,連他們的手機號碼,也只相差一位數。
他們剛開始以為是惡作劇,後來發現,原來是他們自己拿錯了,那些一致的東西,全是巧合。誤會解開後,兩人就分開了。結果兩個月後,他們在一個機場再次相遇,而這一次,他們的行李箱拿錯了。
他們見到彼此時都覺得很驚訝,有些巧合第一次可以稱之為意外,第二次就會被認定為緣分。」
「他們去的目的地其實不一樣,幾乎是地球的兩個反面。但神奇的是,一周之後,他們再次相遇了,就在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
「接二連三的巧合讓他們墜入愛河,加上在世俗的眼中,兩個人算是十分相配的,一個是搞藝術的,還在高校教書,另一個是做收藏生意的,有錢有勢。郎才女貌,無論是外表還是精神,看起來都是登對契合的,唯一能稱之為瑕疵的,是女方的家境。小康之家,和男方相比,著實是有較大的距離。」
「儘管這樣,也不是太大的問題,兩人不顧雙方父母反對,很快就結了婚。不久,第一個孩子就出生了。剛開始的幾年,的確是很幸福的。他們買下了這間小屋子,一家人每一年都會重新回到他們定情的地方,看雪,烤火,聽男方吹口琴,回憶兩人的往事。」
說到這裡,溫勝寒停住了。
顧蜻游忍不住追問:「後來呢?」
「按照一般的童話情節,應該是一家三口永遠幸福快樂地過下去。」
他緩緩地說道,然後,停頓了兩秒,兀地笑了一下。
顧蜻游心猛地一跳:「難道不是嗎?」
溫勝寒的呼吸聲緩緩加重,他的聲音像是染上了風雪:「可現實不是童話。」
這是一個爛尾的成人故事。
他微微低頭,這話像是靠在她耳邊說的:「你還記得,之前在南大,看到那樽雕塑之後,我和你說的那個故事嗎?」
「記得。」
他又輕笑了一下。
「那個故事其實還有個前提。小男孩之所以會把藝術家的雕塑毀掉,其實是不想讓她去參加那個比賽。因為他曾經親眼看到,組織那場比賽的阿姨,和藝術家的丈夫,在一棵樹下親得難捨難分。」
顧蜻游的心猛地一抽,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忍不住抓了一下他胸前的衣服,像是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他和藝術家說過這件事,但是她不相信,還把小男孩狠狠地罵了一頓,從此不再對他有好臉色。藝術家的丈夫知道這件事之後,對小男孩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每天非打即罵,如果不是有老人家護著,小男孩早就已經被趕出家門。」
「這麼恩愛的一對夫妻……你猜猜,最後結果是什麼?」
「別說了。」顧蜻游的聲音微微顫抖,此時此刻,她無比後悔剛剛問的問題。
以往許多不曾注意的細節,此時此刻,在腦海中連一條線,有些一根針,刺痛了她的心。
溫勝寒沒有聽她的話,用最平靜的語氣,繼續陳述著最殘忍的事實:「……在另一個女人領著一個私生女上門那天,藝術家瘋了。她瘋狂地打罵自己的兒子,埋怨是他沒用,才留不住自己的父親。後來她發現,原來,早在他們結婚的第二年,男人就已經出軌了,上門的女人,不過是其中千分之一。」
說到這裡,察覺到她因為激動而發抖的身子,他安撫似地摸了摸女孩兒的頭髮,在黑暗中,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你說,是不是怪可笑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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