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的表情惆悵不已，「已經打電話給老太太，讓她回來，但是廷州的事情沒有敢說。」

「畢竟年紀大了，害怕她受不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

季秋白也開口，「我已經讓人聯繫梟哥了，暫時還沒有接到消息。」

沈青染嗯了聲，「爸的情況不是很樂觀，我已經和醫生溝通了，以後恐怕不能.......」

所有人都染上了愁緒。

「廷州的事，我來告訴奶奶，季警官，廷梟那邊還是麻煩你跟著一下。」

「好。」

沈母看著沈青染單薄的背影，心裡又難受又心疼。

這孩子恐怕是又在責備自己了。

沈青染站在醫院河邊，看著已經有些結冰的河面。

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終眼角划過淚水。

霍廷州你欠我的都還清了。

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霍老太太趕到被北平的時候是晚上了。

風塵僕僕的。

「怎麼樣？怎麼好好的中風了？」

「平時讓他注意身體，偏偏不聽。」

沈青染扶著老太太，「奶奶，爸的情況也是意外。」

老太太捂著眼淚看著病房裡的霍建元，嘆了口氣。

「奶奶，我扶你去外面走走。」

霍老太太看著沈青染，拍了一下她的胳膊。

似乎察覺了什麼，「好。」

兩人走在外面，冷風吹得有些讓人瑟瑟。

「染染啊，你找奶奶出來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沈青染咬著下唇，「奶奶。」

霍老太太看著她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

「到底怎麼了？是你爸的情況不好？」

沈青染搖了搖頭，聲音有些顫抖，「奶奶。」

霍老太太是多麼精明的人。

「是不是廷州的事情？」

沈青染對上老太太的眼睛。

「奶奶，廷州他出事了。」

霍老太太有些沉重，「什麼事情？」

沈青染猶豫了幾秒。

「奶奶，你不要激動......」

霍老太太的心直接沉了下去，「他怎麼了？」

沈青染握住老太太的手，「霍廷州沒了。」

老太太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沒了？

沒了？

「奶奶？」

沈青染擔心的握住她的手。

霍老太太反倒是沒有暈倒。

急促的呼吸著。

「沒，沒事，我沒事。」

「怎麼回事？」

沈青染低斂眼眸。

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全部說了一遍。

風呼呼的吹過，兩人相對而立。

「奶奶。」

霍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染染，奶奶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這件事不怪你。」

沈青染看著霍老太太岣嶁的背影。

眼眶一熱。

她不是覺得霍廷州的死自己要負責任，而是她心疼老太太他們。

霍老太太和沈青染朝著醫院裡走，兩人到了病房，看著床上的霍建元。

霍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建元這孩子是受不了刺激。

他更是自責，才會這樣。

「你爸這個人不善言辭，他其實很疼廷州，他對那孩子是恨鐵不成鋼啊。」

「那個孩子從小就是在建元的肩膀上長大的，你想想他多喜歡那個孩子。」

「要是沒有薊慧英和薊家的那些人，那個孩子也不至於這樣。」

「都是債啊！」

「廷州出事，他比誰都難受，偏偏他身上的責任和他的位置讓他不能任意妄為。」

「廷州的錯，我一直都知道，他怪自己，怪自己沒有教好他，讓他們兄弟直接出了事，其實廷梟也是很疼廷州的。」

霍老太太的聲音疲憊又難受，在病房裡好像拉著調的樂器。

「染染，廷州的事不是你的責任，你不要難受，奶奶太明白你了。」

沈青染低著頭。

她其實做好了心裡準備，老太太或許會抱怨她，或許會怨恨她。

但是沒有想到老太太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開導她。

她何其有幸。

「染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

「廷州的命就是這樣的。」

空氣里傳來一陣嘆息。

所有人抬頭看著床上的霍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