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現在這樣兩個人都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甚至沒有任何慾念的親吻，直接在喬伊斯心底掀起陣陣漣漪。

「你……」喬伊斯呆若木雞，卻又說不出半句責備的話。

「怎麼了？」文森笑看喬伊斯，好像剛剛的舉動並不是他做出來的一樣。

喬伊斯舔了舔唇，心臟已經有了新的主人，心臟跳動的掌控權好像已經被他親手交到了文森手裡。

「文森……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喬伊斯覺得自己估計瘋了，才會問出這個問題。

「什麼關係？」文森重複他的問題，又後退稍稍拉開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已經持續十年了嗎？你怎麼會在現在才問這個問題？」

分明文森是笑著說出這個話，但是他後退半步拉開距離的動作，鬆開的手，以及逐漸遠離的體溫，讓喬伊斯下意識地抓住文森的手。

但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又立刻鬆開，尷尬羞恥爬滿整張臉，分明文森已經給他們之間的關係定位，他卻還止不住想要靠近。

「抱歉，我知道了。」

喬伊斯鬆開手後，四肢發軟，心驚到有些走神的無力，以及不斷從心臟處蔓延開的下墜的失落。

「喬伊斯，怎麼不開心了？」文森又若即若離地靠近，用最溫柔的語氣詢問。

總是這樣，文森總是這樣，喬伊斯覺得自己十年都放不下文森，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原因。

估計是巧合，下一瞬兩人同時開口，說出的話卻截然不同。

「文森，你對每個互幫互助的戰友都這麼好嗎？！」

「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十年了嗎？」

在聽到對方脫口而出的話後，文森臉上的笑逐漸消失，喬伊斯的憤怒蕩然無存，四目相對，陷入詭異的沉默。

率先出聲的文森聽不出喜怒的冷笑，「每個互幫互助的戰友？」

文森那雙金色的眼眸，在平常帶著笑時看狗都深情，但是一旦真的生氣不悅，又冷得讓人打顫。

喬伊斯被文森說的話說懵，一時間心情和腦子都像那鍋被搗亂的漿糊，黏糊成一片，撕扯不開，又理不清。

這時候喬伊斯那上過膠的嘴終於有了一點用武之地，慌張不解地發問，「十年前，我們不是鬧掰了嗎？」

文森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不是冷戰十年嗎？」

喬伊斯聽到這話，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一句話，幾次來回後重新閉上嘴，腦子裡復盤著這十年的事，原本還只是漿糊的腦子，現在明顯已經被攪和得更加一塌糊塗。

文森聽著外頭的動靜，也不管喬伊斯想出個所以然沒，扯著喬伊斯往外走。

喬伊斯沒法，只能先暫時存放起自己的困惑，安心將注意力放在了躲避追捕，幾拐幾繞，花費了一點精力，兩人才走出科爾里奇家族的範圍。

當兩人坐上小型飛船時，兩人才重新陷入沉默。

文森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甚至連玩笑也沒有開，喬伊斯坐在一旁，看著專心開飛船的文森，一時間想問的話也問不出口。

喬伊斯看著文森的側臉，有些苦悶地在心底苦笑，誰家正常人在一起的時候會冷戰十年啊？

不過轉念一想，想到文森的出生，出生在垃圾星，從小只能在垃圾山里撿食物，聯邦太大了，大到有人可以從小錦衣玉食長大，也有人幾天才能吃飽一頓。

文森生來就被拋棄，沒有父母，更沒有人教會他如何愛，為數不多的一點對人的仁慈，還是從發現他天賦的老師那習的。

文森不懂愛，也不懂怎麼去愛，他認為戀人之間十年的冷戰也再正常不過，不需要交心，他們之間只要依舊有親密行為就可以。

喬伊斯突然明白了文森為什麼每次都會出現，又為什麼每次都會那麼理直氣壯且自然地和他親昵。

他甚至不知道文森是什麼時候給他們之間的關係定性，一個擰巴的人，遇上一個不會愛的人。

喬伊斯心中的苦澀蔓延，他對獨自固執執拗地維繫他們這樣關係十年的文森，十分心疼。

為什麼沒有人愛文森，為什麼文森不被愛，喬伊斯側目盯著文森的側臉，心底泛著漣漪。

估計文森氣狠了，返回邊緣星際的時間比預期要短，在抵達後，文森依舊沒有開口，也不搭理喬伊斯試圖的搭話。

看到徑直走向屋內的文森，喬伊斯連忙去追，卻被卡西烏阻攔，「等等，你們要給我的東西呢？」

喬伊斯二話不說將屬於他二哥的那枚家族徽章扔給卡西烏，緊接著根本不停立刻追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