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為何要殺那名與我相似的少年呢?」
白御卿垂眸問他。
「他辱你。」陸煜行的表情一瞬間冷戾寒氣,晦暗漆黑,隱約夾雜著恨意,低啞深沉,字字句句。
「他用與你相似的臉做出那種諂媚的表情,噁心至極。」
「這世上沒人可以辱你,誰若是殺你、辱你,我一定會殺了他,我一定會向上爬,殺了獨孤凜,他搜集的那些少年我也一併殺——」
「正因為如此,你我才不是一道人。」
白御卿的嗓音沒有如他般冷戾,打斷了他陰沉的話語,而是淡聲陳述。
「你陰鷙桀驁、自以為是……」他頓了頓,陸煜行打斷他。
「可我就是為此向上爬——」他打斷白御卿,拳頭攥緊,發出咯吱咯吱駭人的聲響,寒氣冷戾的雙眸晦暗。
「萬物芻狗,弱肉強食,不殺人等著被殺嗎?」
「我如今好好活著,不是因為公子嗎?若不是公子——凍死、餓死、被凌虐致死……」
「廢物就是不該活著,不對嗎?」
「向上爬,把所有人踩在腳底下,配得上你,殺盡欺辱過你我之人,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他的嗓音愈發陰冷,「卿卿,我不是良善之人,誰擋在我前面,我就會殺誰……不生氣了,好不……」
白御卿的尾音,嗤笑一聲,「陸煜行,抬頭。」
心口陣陣發顫,宛若被狠狠捏住般,陸煜行的髮絲黏膩著血,狼狽不堪,又顫抖一瞬,止住自己陰冷的嗓音。
乖巧抬頭。
對上他的視線——
冷到極致。
白御卿修長冷白的指尖捏著他的下顎,驟然收緊。
「啪——」
然後一瞬,一巴掌抽上來。
側臉疼得窒息。
「這一掌,打你自以為是。」
陸煜行側過頭,髮絲遮住側臉,呼吸也凝滯。
他瞳孔緊縮,薄唇蒼白,囁嚅著要開口說些什麼。
「啪——」
又是猛烈的一巴掌抽上來。
「這一掌,打你草菅人命。」
兩巴掌下去,陸煜行的唇角已經溢出來血絲,頭腦嗡嗡作響,疼得窒息。
偏偏他髮絲凌亂黏膩,舔了舔唇角的血,抬起頭,唇角扯出一個笑意,露出寒氣的犬齒。
啞聲問。
「打完了……不生氣了,嗎?」
「手疼嗎……卿卿——」
「……不。」
白御卿的指尖輕輕撫摸著他的側臉,灼燙得發顫,他的尾音似是發顫,又似是淡薄到毫無情緒。
「陸煜行,你如今還活著,不是因為我。」
「沒有我救你,你也會活著。」
「……卿……?」
他要開口說些什麼,只是覺得渾身顫抖寒氣,白御卿似是要說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顫得他喉頭都壓抑滾燙,「別……別說……」
「陸煜行——」
白御卿跪在他面前,與膝行跪著的陸煜行平視,隨後抵住他的額頭,垂下雙眸,嗓音嘶啞。
「一會兒會有人放你出去,你也不必再受幾日牢獄之苦。」
「權當前天那一夜的……補償。」
他能感受到陸煜行在發抖,被他扼住後腦勺抵住額頭,呼吸也陣陣發顫,灼得人發疼。
然後啞聲吐出。
「你說,誰擋在你面前,你就會殺誰。」
「陸煜行,從今往後……」
「卿卿,閉嘴。」陸煜行啞聲,「閉嘴,閉嘴,閉嘴……」
「——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我會擋在你面前,阻你,撓你,殺你——」
白御卿深吸一口氣,顫聲道。
「直到你,殺我。」
一瞬間,滿地寂靜。
「……不,卿……」
陸煜行似是猛然感受到他要離去,猛然低頭用犬齒咬住他的衣襟,嗓音含糊不清,干啞至極,「不行……我不會殺你——」
「我不殺你……我不殺你……我不殺你。」
可卻被那雙冰冷修長的手,慢慢扼住移開了。
他張口要撕咬挽留,偏偏狠不下心咬了他的手指,只能顫抖看他起身要轉身離去。
「卿……卿卿……」
陸煜行只能在鎖鏈里掙扎著,扭動身體,發出清脆冰冷的鎖鏈聲,嘶啞道,「不行……白御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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