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墨玉冷冷颳了陸煜行一眼,便將狐裘披在白御卿身上,扶著他出了宴會。
夜風微涼,微醺的臉色緩解了不少。
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總歸有些彆扭,他瞧了眼天色,不用應付宮宴到深夜心情好了不少,直接回了府中休息。
一夜無夢。
清晨的曦光透過雕花窗戶照在臉上,鳥鳴在窗外嘰嘰喳喳,伴隨著樹枝的露水「滴答」。
床上的公子蜷縮著身體,潔白的裡衣勾勒出肩寬腰窄的身材,因為一夜的凌亂而露出冷白到胸膛,墨發與冷白的皮膚襯到極致。
驚心動魄般鮮明。
他翻了個身,朦朧睜開雙眸,薄唇抿了抿唇,帶著幾分睡眼惺忪的倦懶。
然後不經意轉身,正躺在床上,抬眸,頓了頓。
氣氛沉寂片刻。
隨後 ——
「滾下來。」
嗓音帶著晨起的沙啞與惱。
這樣的場景熟悉,宛如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白御卿的額角抽疼,坐起身,面無表情看著屋檐之上的男子。
陸煜行聽話得迅速翻身而下,翻飛的衣袂卷了昨夜宮宴的紙醉金迷與淡淡的酒香,他沉著氣壓跪到白御卿身前。
「卿……」嗓音猛然停滯,抿了抿唇,啞聲道,「公子。」
「……你並非小爺府中之人了,叫什麼公子,叫世子。」
白御卿冷聲與他劃開界限,又冷嗤一聲,披了一層外衣,墨髮及腰帶著幾分凌亂,他慢條斯理攏了攏衣服。
「侯爺一大清早潛入我屋中,意欲何為啊?」
「……不是一大清早。」陸煜行抬頭糾正道。
他跪得脊背緊繃挺直,雙眸沉沉看了一眼他腕骨的傷口,啞聲道,「昨夜就來了。」
白御卿一頓。
在屋檐上蹲了一個晚上?
臉色沉下來,「……墨玉呢?」
……被他偷襲打暈了。
陸煜行略微挑眉一瞬,隨後迅速沉下來,顯得溫馴又謙卑,淡聲道,「他睡著了。」
「你把小爺當傻子糊弄呢?」白御卿似是氣笑了,他輕笑一聲,隨後一腳踩在陸煜行的胸口上。
三年不見,肌肉倒是漸漲。
如今踩起來觸感特別,偏偏穿衣看不出來什麼。
他用力地研磨了兩下,居高臨下看著陸煜行,瞧到了他似是發痛的悶哼聲,嗓音沙啞。
「陸煜行,如今你飛黃騰達,也別忘了你曾經是小爺的一條狗,昨日打傷了我,也別以為小爺會善罷甘休。」
他的尾音上揚,帶著冷嘲熱諷的譏誚與惡意。
「如今瞧起來人模人樣,忘了曾經在小爺面前如何搖尾乞憐了嗎?若你想潛入我屋中了結了我,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承擔寧國公怒火的本事,別以為聖上一時護著你,便自以為是個東西——」
「我告訴你,你就是我白御卿的一條狗。」
「從前是,現在也是——」
「我知道。」陸煜行猛然打斷他,伸手想要扼住白御卿的腳腕,又似是想到了什麼,硬生生止住,指尖小心翼翼覆蓋上去,摩挲了兩下。
他跪著抬頭,黑沉的雙眸牢牢看著他,又啞聲說,「公子一會兒再踩,昨日是罪奴錯了,莫要惱怒了,罪奴叫了醫師,應是能早日治癒。」
白御卿眉尖一蹙。
[按理說,您剛剛的囂張宣言之後,龍傲天男主會冷冷看著您,隨後陰冷倨傲一笑,氣勢凜凜,然後對你宣戰——今時不同往日,你從前的所作所為,今後會加倍奉還到你身上,也不知你能不能承受……也請等著吧,我從前的,小、公、子。]
白御卿:……好裝。
大綱里的陸煜行飛黃騰達之後是個滿腔仇恨和打臉的裝貨。
而現在被他踩在腳下的陸煜行,俊朗的面容帶著溫馴,安撫一樣輕輕撫摸著他的腳腕,喉結滾動,垂著冷戾雙眸,嗓音也低啞,似是……哄著他治傷?
白御卿收回腳,略微惡寒感受了一下腳腕的餘溫,男人指尖的繭子觸感怪異,將腳腕都磨紅了些許。
……再罵也只會便宜了他。
「你已然不是我府中罪奴,還自稱什麼?脫了奴籍一躍成為陸將軍、陸侯爺,當真是前途無限啊。」他冷嗤。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通報聲。
「公子,府外一命姓蕭的姑娘說來為您治手上的傷,還有……」
那侍從猶豫了一下,「墨侍衛暈倒在門口,已然由人扶下去診治了。」
說了睡覺就是睡覺。
陸煜行的唇角惡劣扯了扯,又在白御卿不善的目光掃過來時迅速斂下,頗為無辜地用黑沉的雙眸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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