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死小子真好命。
剛剛白御卿還為他眸中的熾熱烈火恍惚來著,原是被他的主角光環蠱惑,差點從反派變成他的小弟 。
白御卿抿了抿薄唇,又想了想自己年紀輕輕就要被五馬分屍的結局,略微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不可憐他被冤枉,剛剛就該抽狠點了。
[這個世界生於作者的大綱,根據大綱進行劇情演繹,宿主的任務就是隨著劇情節點和時間線補充劇情,完善演繹補充這一本只有作者設置了大綱的書……宿主別傷心嘛,您對以後想去的養老世界有什麼欲求嗎,想幹什麼,我都可以幫您哦。]
白御卿抿了一口茶水,下唇潤著水珠,垂下纖長的睫毛思索著——他倒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和欲望,懶懶活著就好……死了也行。
他唯一的欲求就是自己被五馬分屍後,龍傲天禍不及家人不一同剿滅寧國府便好,這件事系統也早答應他了。
他還真想不到什麼欲求。
一身白衣的俊美公子沒了那披在身上的溫暖玉狐裘,漂亮的桃花眸垂下,只懶散哼哼了兩聲,如玉的手撐著側臉,道了一句。
「想先睡覺。」
窗外風雪很大,凜凜的寒風吹徹著門窗,發出輕微的「咯吱咯吱」聲音——
陸煜行素來怕這樣的天氣。
他和妹妹住的地方素來破敗不堪,寒風總是能從各個角落漏進來。
風雪之中,總是冷得窒息,他只在每個寒冬的夜裡,緊緊抱著妹妹瘦小的身體,把僅有的棉衣裹在她身上,又蜷縮著給她渡去自己的體溫。
低聲哄著她睡覺。
……但陸煜行其實,很怕冷。
他也會在天差地別、一朝跌落雲端的境遇里迷茫朦朧些許,他會想,自己何時會被凍死?
……他好怕冷。
四年的寒冬磨礪了他的傲骨與心神,他一如既往地繃緊傲骨又不屈,審時度勢又撐著自己的尊嚴,惹來了一身的苦楚,卻用自己的方式護著身後的妹妹——
可是好累。
日復一日的折辱與嘲諷,日復一日的寒冬,也會讓他朦朧失神良久,少年的發被雪水蘊濕,脊骨也被血蘊透,垂下的眉眼失神又淡漠。
宋三他們一腳腳踹在他身上,他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無波無瀾,平靜漠然,大抵只偶爾瀉出幾聲悶哼。
宋三他們說,許是他被打痛了,像死了一樣。
但是陸煜行只是太冷了。
他有些羨慕妹妹能窩在自己懷裡哭泣著哽咽,他會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柔聲安撫。
那陸煜行呢?
他不敢哭。
可是他好怕冷。
他夢裡總會是寒冬,哪怕夏日裡,也會被寒冬的夢驚得一身冷汗,顫抖著深吸一口氣。
他總夢到自己凍死在無人的破廟裡,掙扎著一人驚醒,大口喘著粗氣,又不敢吵醒妹妹,隨後失神良久,蜷縮著,咬緊牙渾身顫抖撐過去。
他又做夢了。
他夢見寧國府白家的馬奴因為他是以「男寵」身份迎入府邸的鄙夷,骯髒的腳踩在他的脊背上,想要捏起他的臉看看是多麼俊的一張臉,讓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白御卿都覬覦。
他的動作粗魯又鄙夷,嘴上罵著他小畜生。
小畜生賤奴,讓爺看看你這張臉有多俊——
所以陸煜行在他伸手的那一刻,低頭狠狠咬住他的拇指,犬牙陰森寒氣,差點把他的拇指咬下來。
他那時扯起唇角,唇被血潤得鮮紅,眉眼晦暗深沉,宛若凜凜殺意的野狼,啞聲對那驚恐的馬夫道,「……滾。」
畫面一轉,他又恍惚夢見主管誣陷他打碎了太子賜下的花瓶,一群人拉扯著他到風雪裡,摁著他跪下,等待公子回來懲罰——
他想說,不是他。
可沒人聽。
陸煜行跪在雪地里,面無表情,等待著判決。
只是那時候也好冷,他穿了一層單薄的粗布衣,青紫的膝蓋還未養好便被磕在冰冷的雪地青石板上,冷得窒息。
……好冷。
好冷。
他又恍惚夢到了,白御卿居高臨下,少年俊美漂亮的臉上滿是嫌惡與倨傲,捏著他的下巴,罵他是條狗。
但是白御卿素來冷的指尖那時候很溫熱,陸煜行只微微恍惚,有些貪戀這種暖……他只是太怕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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