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從裡面打開,賀川像提著一隻小貓一樣將人拎到了春曉面前。
他鬆開手,言簡意賅:「帶走。」
春曉手忙腳亂地張開手把人接住,身形同樣嬌小的她抱著蘇梨屬實有些費勁,完全撐不起她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蘇梨脖頸處滲血的傷口映入春曉眼中,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賀川,他站在門內,外袍松松垮垮地垂下,衣領散開,一向注重打理的長髮也亂糟糟地散在肩頭,整個人褪去了縹緲的神秘,顯露出一種極為奇特的真實感。
春曉還是第一次看見賀川這副模樣,她正覺得新奇,想再多看幾眼,面前的門就已經無情地關上了。
春曉只好低頭去看懷裡閉著眼陷入沉睡的蘇梨。
她伸出食指沾了沾脖頸的血漬,放到鼻尖輕嗅,有些驚訝:「她的發熱期這麼長嗎?居然還沒結束……嗯?她的血聞起來甜甜的。」
春曉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慢吞吞地吃完嘴裡的糖,這才皺著眉咬破自己的指頭,極為肉疼地以血代筆,在地上畫出歪歪扭扭的字符,沒過幾秒,就招來了一個瘦瘦小小,全身都被黑線纏繞的小人。
春曉指揮著沒有五官的小人將蘇梨抬起,虛弱地含著糖果慢吞吞地走在前面。
老闆未免也太冷酷無情了一點。
放血不放手腕的血,非得放脖子的血,一看就是正在氣頭上……看來,再可愛的生物都無法撼動他那顆宛如堅冰般冷硬的心。
唉,可憐的小傢伙。
***
秋月敲開賀川的房門,走進屋內的第一時間,她就察覺到房間裡有剛剛打掃過的痕跡,地板還泛著沒幹透的水光。
雖有疑惑,但這點小事並不重要,她也沒有將其放在心上,直入主題說起了正事:「賀隊,這是我剛剛洗出來的照片——我想,蘇梨和V-03號實驗體關係親近,也許用它熟悉的事物刺激它的神經,能夠找回他渙散的意識……至少目前,任何有可能的事,我們都應該嘗試一下。」
賀川接過秋月遞來的照片,光線昏暗的房間裡,少女臉上的笑容卻很耀眼,她笑彎的眉眼裡流淌著溫暖而明亮的色澤,仿佛雨後初晴,在心底重新燃起新生的火苗。
他的指尖覆上照片中少女漆黑圓潤的眼睛,側過頭,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蘇梨?」
秋月想起賀川還不知道蘇梨是誰,乍然聽到這個名字肯定很疑惑,連忙解釋道:「就是當初在發現V-03號的源體之下,被它一同寄生的那個小女孩。」
停頓了一下,秋月擔心賀川會把對V-03號的怨氣遷怒至蘇梨身上,又開口找補了幾句:「其實她很乖的,也不會給我們惹事添麻煩,我覺得……她還挺好養活的。」
賀川勾起唇,似是冷笑,聲音毫無溫度:「既然要養,那就把寵物關好,別讓她到處亂跑。」
秋月應道:「是。」
但她隱約感覺到賀川的心情好像不是很糟糕。
來到實驗室,秋月將列印的照片通過投影的方式照進了漆黑的禁閉室里,光影晃動,蜷縮在角落裡的白髮少年顫抖著眼睫望向了牆壁上的影像。
那個嗜血、殘忍,極為暴戾的怪物怔愣地睜大了赤紅的眼瞳,如血海般渾濁的瞳孔漸漸變得濕潤,他瘋狂的表情在此刻變得有些懵懂,他歪著腦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牆壁,安安靜靜的,倒是顯得有些天真乖巧。
雖然他意識渙散,忘了自己是誰,但他好像認出了少女。
這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一幕讓實驗室里陷入死寂。
秋月沒想到這個她並不抱有太大希望的嘗試居然真的會有效果,看來蘇梨和這個實驗體的關係,比她想的更為親密。
賀川依然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僅憑他抿緊的唇角很難看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摁下收音感應,聲音冰冷:「你要是好好配合,我可以考慮放過她——你要知道,她的命也在我手上。」
白髮少年聽到這番話,頗為痛苦地低聲吼叫,藤蔓重重拍打鐵門,早就癒合的十指又開始瘋狂抓撓。
「安靜。」賀川不講廢話,話音落下的同時關掉了照片的投影。
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光亮,白髮少年嘴裡發出更為痛苦的嗚咽聲,但藤蔓慢慢鑽進了地底下,漆黑一片的禁閉室里,只能聽見白髮少年斷斷續續的、被痛苦折磨的極為沙啞難聽的聲音:
「我……我要……見她。」
這是他被抓進實驗室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賀川指間夾著照片,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手握籌碼,他表現的從容不迫:「你似乎搞錯了什麼,你們的命都在我手上,你拿什麼跟我談條件?你能做的,只有配合實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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