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勉強還好,大抵認真做了防曬,只頭髮沒有好好打理,馬馬虎虎紮成丸子頭,就不曉得是曬的還是島上的水質略硬,頭髮明顯毛糙。
佑寧就不對了,皮膚曬黑一個色號,一邊嘴角發著將好未好的青春痘,頭髮總有一個月未剪了的樣子,從耳後長得長及勁背,沒有層次感,配著灰撲撲的防曬衣,像不知哪裡來的民工。
「靈靈姐!」姍姍一把捉住佑寧手腕,感覺到掌心下的腕子又瘦了些,難過得眼淚都快流下來。
林佑寧這麼拼做什麼?
佑寧似無所覺,笑著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姍姍頭頂,「苗圃可聯繫到了?」
在行業里得罪了人,就要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洪丞檮以不光彩的原因失了東島的標,灰溜溜地沉寂了一段時間,但這並不影響他作為在浦江園林綠化業經營三十年的行業大佬所積累的人脈與影響力,只消他打個招呼,所有陳靜工作室前去接觸的苗圃,都應聲將苗木價格上調十到十五個百分點,總成本的飆升就遠超工作室的承受範圍。可如果不在附近蘇浙兩省的苗圃採購,將目標放到閩粵黔三地,運輸成本又節節攀升。兩相比較,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目前她們恰恰面臨這樣的局面。
姍姍搖搖頭,「陳老師說她會想法替我們從中斡旋,看看能否調到足夠的樹源。」
佑寧反手握住姍姍纖細白淨的手腕,「到底還是要麻煩她老人家。」
三個女孩子相視苦笑。
然而這樣坐困愁城也不是辦法,佑寧一左一右抱了抱姍姍與思思,「我是誰?我是刀槍不入金剛不壞的林佑寧啊!走走走!今晚我們進城!美容美髮全身 spa,然後明天看看能否約到其他大佬,自他們那裡草船借箭。」
三個女孩子結伴進了市區,直奔佑寧常去剪頭髮的美容院。
托尼老師一見佑寧,大驚失色,撲過來握住她的肩膀左右打量,「哪裡來的女野人?!」
可不是野人一樣?!
又去看思思,「好好的頭髮怎麼糟蹋得稻草似的?」
拄著額揮手叫洗髮小工領兩人去洗頭髮,叮囑,「用最好的精油洗髮水!」
洗頭、護理、剪髮一條龍結束,托尼老師拿左右手食指指尖固定佑寧頭部,對鏡中的佑寧一笑,「這才像樣!」
略黃分叉的發尾被悉數修剪乾淨,保留耳後一指長度,打薄,蓬鬆柔軟自然垂墜微微向內捲曲,一改素日強勢凌厲的短髮造型,呈現優雅知性的感覺。
佑寧不太習慣地往後撥了撥頭髮,被托尼老師嚴厲制止,「不要動它,就要這樣慵懶的性感!」
「工作起來不方便……」佑寧弱弱爭辯,她要這性感有何用?
托尼老師早有準備,摸過一隻黑色齒梳式鑲滿茶色水晶裝飾的發箍,往佑寧額頭一戴一推,所有頭髮都被推到腦後,露出佑寧飽滿的額頭,「完美!」
姍姍和思思在一邊捧場地「啪啪」拍手,「好看!」
「好罷……」林佑寧在三人視線夾擊下失去了對自己髮型的主導權。
全身 spa 時,按摩師忍不住調侃佑寧與思思,「是如何做到將自己的肌肉與韌帶折騰得木頭人一樣硬?」
佑寧一邊忍下被按摩師拗得嗷嗷叫的欲望,一邊拿手機拍下按摩師牽拉伸展她一隻手臂的身影,時隔一個月,發了一條新動態:
木頭人,不許動!
不能動的木頭人獲贊若干,下頭也有人推薦養生美白小偏方,將自己的花園捯飭得幾近完工的女主播上線私信佑寧,想為花園噴泉找一尊少女手捧顱骨的雕塑,要「在顱骨里開出鮮花來」。
佑寧單手操作手機,回她一個疑問表情,女主播遂展示圖片一張。
法國象徵主義畫家古斯塔夫·莫羅一八七六年繪製的手捧金托盤、托盤上盛放著施洗約翰頭顱的莎樂美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時,佑寧輕輕「啊」了一聲。
按摩師忙問:「按疼你了?」
「沒有,只是看到一個有意思的主題。」佑寧連忙解釋,又將手機給相臨兩床的姍姍與思思看,「馮小姐是個有想法的人。」
姍姍與思思美術功底過人,兩人人齊贊馮小姐眼光超群,姍姍坦言,「我頗有點想去看看馮小姐花園完工後的效果了。」
思思也說,「想在庭園裡放天使、放擲石的大衛的客戶見過不少,但想放一尊莎樂美雕像的,還是頭一次見。」
佑寧收回手機,「坊間製作天使或者大衛的工匠我認識不少,但莎樂美……」
她在腦海里拼命搜索人選。
姍姍輕笑,「遇事不決社交圈嘛,發到圈子裡問一聲,那麼多同行,總有人有門路。」
佑寧想想也對,屏蔽女主播馮小姐,連同古斯塔夫·莫羅的莎樂美一起,又發一條重金求「美」的動態,炸出不少同行來。
「審美獨特,愛莫能助。」
「指路美院一條街,大把做雕塑的畢業生。」
「想要什麼材質?」
「浙省雕塑村可試過?該村承接各類美術院校雕塑作品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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