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便見應離淮抬手,一幅山水圖畫倏然展現在了楚落的面前。
“界墟山水圖?”
她再向著那圖畫中看去,一眼便見到了那紅衣白髮的女子,而此刻,那畫面上的女子卻並不是靜止的,她正低眉淺笑,楚落從未見過她這樣開心的模樣。
而能夠讓她如此開心的,是身旁一個英姿颯颯的女子。
楚落雖從未見過這女子的模樣,但憑著感覺也能夠猜到,她便是硃砂師姐。
“她最後就只剩下這一縷殘魂了,這一縷殘魂,也是我當年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保下來的,只是那時候,我太弱了,不知她的魂魄飄往了何處。”
應離淮緩緩向前走去。
“後面強大起來了,我便一直在尋找,終於得到了硃砂師姐的殘魂在鬼界中的消息,真好……”
“你給了鬼王什麼承諾?”楚落問道。
應離淮卻忽的一笑:“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應離淮不曾回答,只道:“你覺得自己,比那硃砂師姐如何?”
“我們之間,為何要比較?”楚落眉頭緊皺。
應離淮坐了下來,半撐著頭悠悠說道:“因為我告訴硃砂,你只是她在夕寧身邊的替代品罷了,這些年來,你搶走了全部本應該屬於她的偏愛,現在硃砂回來了,我又想辦法讓她見到了夕寧,你覺得她,接下來還容得下你麼?”
話音落下的瞬間,楚落的臉色就變了,她突然快步沖了上來,一把將坐得穩當的應離淮從椅子上推了下去。
“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的心不在我們這邊啊,”應離淮坐在地上,平靜道:“我一直都在想辦法使得,誰能想到天字脈後來又加入了你這麼一號人,若你性子乖順些,倒也不是不能被我們接受。”
“可你偏偏這麼喜歡自作主張,壞了很多事情,我們又該如何來接受你?”
“包括你現在,還是如此的囂張,”應離淮緩緩站起了身來,撣著身上莫須有的塵土,“只要硃砂回來了,夕寧就會忘掉你,到時候,你還敢來再推我一次嗎?”
“你放屁!”
“呵……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看畫中的情況不就是了?”應離淮唇邊噙了一抹得意的笑。
楚落再次轉頭向著那山水圖中看去,畫面仍是如應離淮所言一般。
忽然間,楚落注意到了角落中的情況。
那好像是一片已經被夷為平地了的雪山,而畫中的季清羽就站在這廢墟上,陷入了迷惑中。
因他一直都靜止著,楚落先前便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季清羽動了,他開始向著雪山下面挖去。
楚落忽然喉中一哽。
“你把我師兄關在這裡面多久了?”
應離淮只淡淡道:“這是他應受的。”
……
造血工坊外,仍在詭境當中,雲若柏帶著崔雯跑出了很遠後這才停了下來。
而身後的那些妖族卻沒有跟著。
“他們去支援九霄隱了。”崔雯仍不明所以,頻頻往後面看著。
“嗯,”雲若柏輕擰著眉:“他們同樣也會將楚落投靠了應離淮的消息告訴九霄隱。”
“什麼?”崔雯不敢置信地看了過來:“楚落真的投靠應離淮了?”
雲若柏沒有解釋,只嚴肅地問道:“你覺得,正在一邊和九霄隱他們打鬥的應離淮,會有可能在轉眼間就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造血工坊當中嗎?”
“那應離淮是假的?”
雲若柏搖了搖頭:“是真的,只是,有兩個應離淮。”
“四月十四,便是界墟山水圖復刻出另一個完全一樣的應離淮的日子,也是越金操控著冥夜寒火重傷了應離淮的日子。”
“但假如,他在重傷應離淮的時候,兩方之間的爭奪根本沒有分出勝負來,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有戰鬥呢?”
“應離淮連轉移神血工坊,炸白因山這種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了,而作為每八十一年他都要面對一次的最危險的時刻,難道他就沒有提前安排好嗎?”
“可是……”崔雯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是生死的搏殺,只有活下來的那個才會擁有一切,怎麼可能會出現兩者共存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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