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下雨了。”
“之前業國經歷了一場旱災,現如今只怕要經歷一場洪災,這天罰便是因那業國的皇帝而起,長此以往,這裡可能會變成一片沒有生命的荒蕪之地。”李叔玉也說道。
楚落則喃喃道:“君主有罪,蒼生受罰,這便是最殘忍的事實了吧。”
陳秉南朝著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囑咐這兩人道:“整個京城都在那邪修的神識監控中,明日咱們進去之後勢必會被他發現真實身份,且不知那邪修會如何想,總要謹慎一些,你們兩個可得跟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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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國皇宮內,溫泉池中熱氣蒸騰,美人袒露香肩倚靠在金玉雕砌的殿柱旁揮動手絹,殿內飄蕩的暖風晃起高高垂下的紅幔紗帳。
穿著龍袍的人膘肥體圓,用女人的肚兜蒙著眼睛穿梭於充斥著脂粉香氣的大殿當中。
黑夜裡的正業殿燈火通明,靡靡之音不絕於耳。
與這裡的熱鬧奢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沉默不言的禱英宮。
一個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正在禁衛軍的監視之下搭建著戲台,這些禁軍手中的刀都是出了鞘的,一旦有什麼人開口說話,亦或者是動作慢了,便會立即衝上去砍殺那些被抓來搭建戲台的百姓。
而被砍死的人,則會直接掉進戲台下方的血池當中,與池中漂浮著的數不清的屍體作伴。
戲台接近完工,血水也漲滿了偌大的池子,這些不知是用多少百姓的汗水與性命換來的。
沉重絕望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了天明,戲台搭建完畢,而原先勞作的百姓則是被禁軍逼迫著押到了血池邊緣的位置。
禁軍站在百姓的身後,動作整齊地高抬起白亮的刀子。
血色染紅了初升的太陽。
有諂媚的道童在前方引路,後面是一個身披金線織就的道袍的中年男人,面相刻薄,頭髮半黑半白。
“戲台子搭好了,今兒個是大喜的日子,往後師尊就能夠在這兒天天聽戲了。”
“徒兒已經命人將所有的戲班子都抓了過來,師尊今兒個想聽什麼戲?”
費國師看著那金碧輝煌的戲台子,眼中含著促狹的笑:“自然要聽我這輩子聽過的第一齣戲,《封神》。”
“去!給師尊將那名聲最響亮的戲班子給叫來,讓他們趕緊扮上,師尊要聽《封神》!”
另一道童對鄉俗是了解些的,不由說道:“師尊,這《封神》是鄉野里死人的時候才會唱的呀。”
費國師得意洋洋地笑道:“我十七八的時候,到了一個村子裡討飯,正趕上有戶人家的小娘子死了相公,在辦喪事,我便到那流水席上吃了個肚圓,那會兒台子上在唱大戲,唱的就是這一出《封神》。”
“我聽戲聽得入迷呢,突然有人哭喪,就跑過去一瞧,嘿,原來是祠堂里那小寡婦趴在她相公的棺材上哭著呢,我衝上去就親了她一口!”
“嗨呀,師尊該當將那小寡婦討來做媳婦兒的!”
“那會兒誰瞧得上一個臭要飯的啊,我叫那小寡婦的家人給拖出去拳打腳踢地揍了一頓,剛吃飽進肚的東西又給揍得吐了出來。”
“那師尊豈不是又要餓肚子了?叫乞丐餓肚子,這家人准不得好死!”
“哈哈哈,還是你聰慧啊,我當天晚上就闖進了他們家裡,用刀子捅死了那小寡婦的爹爹兄弟,女人家的皮膚細嫩,不能用刀的,得用白綾將她慢慢勒死。”
“皇上的這些本事,原來都是跟著師尊學的。”
正業殿內,天明時分,這裡已經沒了昨天夜裡的奢靡熱鬧,變得死氣沉沉。
高高垂下的紅幔紗帳上,掛著幾個美人已經斷了氣的屍體。
一臉饜足的業國皇帝從溫泉池中醒來,迷瞪瞪地睜開眼。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面色如常,只淡淡道:“又下手重了。”
禱英宮的戲台子上,戲子都已經扮上了相,只待那費國師一句話,便可以開演了。
但那正對著戲台,端坐在椅子上的費國師卻不由喃喃道:“差點東西,還差點東西哩。”
右邊的道童當即一揮手,吩咐那些禁軍道:“去,給師尊將流水席擺上!再抓一對年輕夫妻來,女的留著,男的弄死!”
禁軍得令之後立刻去辦了,費國師滿意地點著頭:“像樣,真像樣,當賞!”
說罷,便將一個盒子丟給了右邊那道童。
道童將盒子給打開,瞧見裡面的東西之後,眼睛登時一亮,趕忙跪下來磕頭。
“多謝師尊,多謝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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