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輕易、也太冷漠了…是這樣嗎是冷漠嗎他也搞不太清，算了，他自己其實也不清楚什麼是正確的不是嗎

「你的超能力就只是這樣」萊克斯丟下那片樹葉，他任由葉子飄到地上，轉頭看向克拉克，「我還以為那場風暴是你的超能力失控所導致的呢。」

他說：「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他也還是會在風暴中死去，克拉克，那是風暴，就算沒有你他也會遇見，沒有你在他身邊結局也是一樣的，人類能和風暴抗衡嗎」

人類能和風暴抗衡嗎喬納森。肯特死於一場突如其來、沒有道理的風暴，他不能，而克拉克。肯特自己就是地球上最大的、擁有意志的風暴，地球也不能。

「可是你也見過，在沒有我的地球上他和媽媽都活得很好，」克拉克說，他記得老年喬納森的樣子，他的超級大腦能讓他記住一切見過的場景，那些記憶如此清晰，並且永不褪色，「…是超人告訴我的。」

他這時候倒還記得欲蓋彌彰地捂住自己的！

萊克斯說：「超人的話是最不可信的東西，克拉克，你最好別相信氪星大腦的任何一點兒判斷能力，這東西除了惹人發笑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用處。」

「可這是事實，萊克斯，這並不是我臆想出來的幻覺，儘管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幻境，可實際上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克拉克反駁他，他親眼見到發生的一切，喬納森確實好端端地活著，甚至還能關注八卦傳聞。

「人們總是願意幻想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是更好的，但事實上確實如此嗎克拉克，誰給你的傲慢，讓你認為自己所走的這條道路就是不好的了而又是哪裡來的幻想，讓你覺得你沒有經歷過的世界才是最優解」萊克斯說，克拉克簡直像個一廂情願的孩子！腦子裡充滿不切實際的想像，「寄希望於另一種不存在的可能性，這本身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想法。」

如果說現實是最差的狀況，但當現在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另一種可能性成為現實的時候，那條路上的人們或許也在幻想著「另一種不存在的可能性」才是更好的。

這事情會沒完沒了，他不是說喬納森就應該死去，也不是說克拉克不能有悲傷的權利，但…

算了。

「我只是有時候會覺得…」克拉克說，他撿起萊克斯丟在地上的那片樹葉，現在生命力透過葉片的脈絡傳到他的指腹了。

「你沒有回頭路，克拉克，那些都是已經成為過去的事實，過往是無法被變好的，只會越變越糟糕，」萊克斯揪住克拉克的臉頰，閃電俠在無數個世界的可能性中驗證了這個說法，當他跑回過去改變一些事情，就會有另一些更加糟糕的事情出現，「為什麼你總是在產生一些否決自己、犧牲自己的想法，你又不會飛，飄在空中找不到大地的方向是違背萬有引力的事情，你就站在這兒，能跑到哪裡去」

克拉克嘟噥了一句：「或許我也不是不能飛，飛行在現在的世界裡可不是什麼稀罕事。」

「是啊，飛翔的克拉克，你有幾張新聞照片還真不像站在地上拍的。」萊克斯哼笑一聲，克拉克當沒人看得出來嗎還不都是他用「萊克斯集團贊助給旗下星球日報的新拍照科技」這個藉口給糊弄過去的！

不過他也確實贊助了，這種東西隨手就能做出一百種不同的。

「…飛檐走壁是記者的基本素養。」克拉克被噎了一下，他也不是總在沉迷第二職業的，當超人的時候偶爾他…也會在不被人發現的角度拍點照，或者在做小記者的時候從人群里偷偷飛起來一點拍照什麼的…

「請你回頭為我表演一下飛檐走壁好嗎」萊克斯說。

克拉克移開目光，他看著墓碑上養父的名字，臉頰還被萊克斯捏在手中：「爸爸一直都在對我說：『我愛你，克拉克』、『你是特別的』、『你就是我的孩子』，但同時他又對我管得很嚴格，他並不允許我顯露出任何與眾不同的特長，哪怕同學們會看不起我，也不允許我展示自己，即便我因此交不到什麼朋友，但我知道他愛我，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知道他愛你，你的父母都愛著你。」萊克斯同樣將目光轉向喬納森的墓碑。

克拉克笑了一聲：「你好像比我更加確定。」

「因為愛從你們之間傳遞，克拉克，我知道你愛著這顆星球，所以我知道他們愛你。」萊克斯說。

「你還想知道我是怎麼看我父親的嗎」克拉克問。

「說說看這裡不止我一個人在聽。」萊克斯說，這裡不只是他，喬納森。肯特也在等待克拉克的答案。

「我的父親是山。」

「山給你一切你成長需要的，水、食物、生活的柴，山允許你站在山頂上看向你想看見的一切風景，但山圍成一圈，不讓你飛走」萊克斯笑了一下，「你的文筆練成了，恭喜，肯特記者，普利茲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