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來不及道謝，只感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過去。

有一道虛影迫不及待現了身。

「此前種種，為何你絕口不提慈悲？」

「慈悲是個很難說的詞。」姜竹想了想，「若是一個想亂我道心，擋我飛升之人，對他慈悲便是對自己不仁，渡人先渡己，我不渡自己，哪來什麼資格渡人？」

一道極為憤怒的聲音橫空冒出，震得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大膽，隨意殺生，塗炭生靈，你和其他修士有何區別？不守戒律，胡攪蠻纏，你這是歪我佛道，動我道基。」

光聽聲音就能聽出這位前輩有多憤怒。

姜竹頓時低下眉眼裝聾作啞。

…

陣法外面的禁閉塔陡然劇烈震動了幾下。

玄寂連忙直起了身子，指著塔頂幸災樂禍：「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小師妹果然把前輩們氣著了吧，禁閉塔都受到了影響，這得被氣成什麼樣啊。」

「嘿嘿，前輩們遇到小師妹算是倒了大霉了，他們都有好多年沒有生過氣了吧。」

明慧睜大眼睛，盯著塔頂，疑惑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小師妹怎麼還沒有被丟出來……」

看這兩人一副毫不擔心的模樣，禪心微微扶了扶額，「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她師兄？」

「是啊，但是對小師妹不能溺愛，我們兩個當壞人，你們當好人，我們相間著來嘛。」

「……」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養孩子。

禪心指望不上他們，只能憂心地盯著塔頂。

希望小師妹沒事。

…

虛空之上的人激烈討論了許久，終於派了個情緒相對平和的代表出來。

「既然如此，你為何修佛呢？」

「雖然不知為何你還未築基就隱隱有了道心，但是小輩，你知道自己的道心已經有了偏差麼？至少和我佛道是大不一樣的。」

姜竹抬頭，眼裡都是不解，「哪裡不一樣？」

「有人要亂我道心，擋我飛升，或者想殺我，如果我沒有打殺回去，那他就損了功德，但如果我打殺了回去，這便是因果，負負得正，正好抵消掉了。」

「所以我幫他消掉了本應該損的德，是做了件好事，應該算是積德。和前輩們口中的佛道哪裡不一樣？」

她是真想不明白。

虛影又沉默了。

不止這一道虛影沉默，是所有的石像都沉默了。

整片空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

這下不光姜竹想不明白，還害得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過了良久，正在姜竹忍不住抬頭的時候，突感一道十分粗魯又十分利落的力量狠狠踹在她的屁股上。

接著只聽砰的一聲，姜竹尖叫著摔回了禁閉塔里。

玄寂三人連忙圍過去。

姜竹捂著屁股爬起來，臉色扭曲，狠狠朝天揮了一拳。

說不過就踹人，能是什么正經佛修。

鄙視你們。

「哈哈哈小師妹，你到底說了什麼讓前輩們這麼生氣？」

姜竹擺了擺手，臭著一張臉，朝塔頂比了根中指，「別說了，算我倒霉。」

剛說完，只見禁閉塔的大門轟的一聲打開。

玄寂和明慧簡直目瞪口呆。

「小師妹…你你你通關了？」

姜竹頓時收起了臉上的鄙視，十分自然地將中指改為了大拇指，「嘻嘻，前輩們真是通情達理，善解人意，佛祖在世。」

然後扭頭朝後喊：「四師兄，我們可以出去了。」

禁閉塔中只要有一人通過，就算同級別的全部通過。

玄寂和明慧算是被姜竹帶著通過了第一關，但他們分別還有一兩關。

所以兩人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禪心和姜竹走出了塔，原本他們也想跟著往外跑，只不過在靠近大門的時候狠狠撞到了結界上，疼得兩人呲牙咧嘴。

姜竹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十分開心地在門外給兩人揮手，「五師兄，三師兄，我在外面等著你們。」

「轟」的一下，塔門又被關閉，禁閉塔里下一次陷入了黑暗。

玄寂和明慧你看我我看你，越發崩潰了。

說好的一起關滿五年，結果小師妹竟然通關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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