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抬起來，忍不住放下去。

看著一會飄起來一會收起來，好有趣。

他洗完了蔬菜，將盆里的水倒掉。

將黨參和雞肉扔進了陶罐里，加了一點水和鹽，生火慢慢煨。

洛薄打了一個噴嚏，身為小兔還是不適合做人類的事。

但還是自己的小兔身最自在。

……

傅若寒從鎮上帶了些糕點，下了牛車。

成親花了不少錢，他又去書坊里拿了幾本書，準備晚上有空便抄抄。

他推開門，一抹小鹿色闖進了他的眼裡。

小鹿色的垂耳兔用後腳站在灶房前，他頭上還頂著一枚雞蛋。

見了傅若寒，它興沖沖地跑來。

啾咪啾咪啾咪——

意識到自己說了兔子話，洛薄動動三瓣嘴，「阿寒，你回來啦？」

傅若寒瞳孔變大，他緊蹙眉頭，勉強站住了身子。

會說話的兔子？

他緊蹙眉頭，以為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

再睜眼時，這隻兔子依舊站在他的面前。

應該是最近太累了。

這隻兔子像是上次闖進家中的那隻，傅若寒決定問問是哪家的兔子跑了出來。

「阿寒，怎麼了？」洛薄怯怯地說，耳朵往前。

「小兔？」

洛薄瞧見傅若寒緊蹙的眉頭，以為是傅若寒接受不了。

他們彼此之間不是已經完全信任了嗎？

劉叔說：成了親後，彼此就是最信任的人了。

土地公公說他可以給信任的人知道自己的原型。

「啊——嘁——」土地摸摸鼻子，嘴裡嘀咕，「是誰說他壞話？」

他揉揉鼻子，想打算把這件事情翻篇，卻不料又打了一個噴嚏。

……

洛薄又退後一步，眼淚汪汪地看著傅若寒。

他是不是嚇到了阿寒？

「我可以回去，不要趕我。」洛薄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手裡的雞蛋

傅若寒進來，連忙把門關上。

用橫木將門鎖住。

他蹲下身，捧住了洛薄。

洛薄小鹿色的絨毛落在他的掌心，讓他覺得溫暖。

「你是，小兔？」

洛薄舔舔他的手指。

「是呀，我是小兔。」

傅若寒緊蹙的眉頭得不到緩解。

察覺傅若寒的反應不是想像中的那樣。

他和阿寒還是不夠信任嗎？

他的耳朵往前，忍不住在傅若寒的掌心跺了跺腳。

察覺自己一隻手就可以包裹的小兔生氣了，傅若寒開口，「乖小兔。」

洛薄感覺傅若寒的指尖在他的頭頂搓了搓，他忍不住努努自己的嘴巴。

等傅若寒把自己的手指拿開，洛薄才恢復了意志。

他跳下傅若寒的掌心，「阿寒，快來，我給你煲了湯。」

傅若寒跟著小兔來到了灶房，屋內的煙順著煙囪往上飄。

湯的鮮味卻往傅若寒的鼻子裡鑽。

洛薄跳上了灶台，把雞蛋放在旁邊，剛想把一塊豬油放進鍋里，一雙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小心。」

傅若寒將洛薄抱起，放在自己的肩頭。

「不要掉進去。」

「沒事的。」洛薄抬起頭，兩個花生那麼長的爪子捧著傅若寒的臉親了一下。

傅若寒感覺柔軟，轉過頭便睨見洛薄盯著他。

「小兔，要不要變回人形？」

「好。」

洛薄也覺得有些不便，他跳下傅若寒的肩膀，抖抖尾巴。

變成人形！

他蹲下身用力地努努三瓣嘴。

過了許久，他還是這副模樣！

洛薄猶如晴天霹靂跌坐在地板上，「我、我好像變不回來了啾咪……」

洛薄頭上的烏雲在下著小雨。

他的眼裡水汪汪的。

「啾——咪……」

洛薄的耳朵往前。

他是一隻沒用的小兔，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啾咪。

一雙寬厚溫暖的雙手將他捧起，洛薄抬起頭，淚珠還掛在眼眶裡要掉不掉。

「小兔要做什麼？」傅若寒笑容克制地落在臉上。

聽到傅若寒說的話，洛薄看著他，他的耳朵忍不住立起來，隨後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