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囂張。
「殿下是在何處發現此人的?」杜珩舟問道。
「一個醫館附近……」
李長曄眸色沉了幾分,他也不明白,裴氏分明身體無恙,緣何要進那醫館去。
他話音方落,一侍衛疾步入內,稟道:「殿下,屬下按您的吩咐,尋到了那人的落腳之處,便在城西的一座宅子裡。」
李長曄聞言不假思索道:「抓人!」
岑仲驚了驚,忙上前提醒,「可殿下,而今咱們手上無憑無據。」
光憑這一幅畫像和牛大的指認,未免也太過牽強。
這殿下向來嚴謹,這回怎如此草率,若是抓錯了人……
他還欲再勸,然見得李長曄投來的冷冷一瞥,便抿唇一下噤了聲。
杜珩舟和陳鳴倒是和李長曄想法一致,先不論有沒有抓錯人,總比而今不抓,任他逃跑來得強。
這般草菅人命之徒,怎能讓他繼續逍遙法外,禍害大昭百姓。
打那日被太子以一句「不安全」為由帶回府衙後宅後,裴芸便一直未踏出門,甚至幾乎連太子的面都見不著。
太子早出晚歸,始終在忙著處理那樁案子,比之裴芸剛來樾州時更忙,那時他若在府中,至少還能時常坐下來,同她吃一頓晚膳。
忙成這般,都讓裴芸覺著,太子比她更急於回京去。
如此小半月後,常祿歡天喜地來了她這東廂,打蝶兒被趕出去後,裴芸再沒搬回主屋,與太子一直分睡東西廂房。
常祿開口第一句便是:「娘娘,看來咱們不日便能回京了。」
裴芸頗為意外,「人抓著了?」
「抓著了,都抓著了。」常祿興沖沖講了他知曉的事,那主犯是小半月前便抓著的,至於他手底下那些人則是昨日被隔壁岍州府在城門口給逮了。
那些人一路北上,扮作販茶的商隊,將所鑄的刀劍藏於其間,再加之一路以錢銀賄賂,竟是暢通無阻,差點就離開了岍州府。
但因著太子手諭,加之張鋮至的前車之鑑,岍州知府哪還敢偎慵墮懶,令城門嚴查,不想就這般查出了那些藏匿在茶餅下的兵器。
聽聞那些個賊人見事情泄露,當即抄起武器,殺了不少門卒和百姓,還是岍州知府派人鎮壓,這才抓住了大半的賊人。
審問之下,才知幾乎都是些手上沾了血的亡命之徒,且多在被官府通緝之列。
鍛造那些兵器,定是欲行於朝廷不利之事。
眼下,太子已命陳鳴、岑仲和一眾侍衛分批將這些賊人押送回京受審。
裴芸默默聽著,秀眉蹙起,納罕為何這一回竟是比前世足足早了一個月。
那樾州的疫疾……
這幾日,她雖未出去,但還是令書硯暗中塞銀錢給府內下人,托他們去城內各家醫館打聽可有患肺疾的。
有倒是有,卻並不多。
可這疫疾不就是從樾州開始的嗎,怎會到現在都還無聲無息呢……
恰如常祿所言,兩日後,太子命常祿吩咐人收拾行李,預備回京去。
回京當日,裴芸站在院中,眼看著書硯指揮著那些下人抬放箱籠,卻是面露惆悵,她來了近兩月,不想竟是無功而返。
一人踏入垂花門內,立在她身前,恭敬地施了一禮,「微臣見過太子妃娘娘。」
裴芸轉頭看向杜珩舟,笑道:「杜大人此番辛苦,若非有杜大人在,想來也沒法這麼快破了此案。」
「娘娘謬讚了。」杜珩舟頓時惶恐不已,「太子殿下為了查案這一陣幾乎日夜不寐,微臣哪敢忝居此功。」
裴芸凝視著這位正氣凜然的杜縣尉,驀然靈光一現,感慨道:「聽聞那些失蹤之人的屍首也是杜大人處理的,只嘆他們的家眷,都無法得一副全屍入殮。」
杜珩舟聞言,面露傷感,「這也是為了防範疫疾,實是無可奈何。」
「說起那疫疾,著實可怕,我雖未親眼見過,卻也曾聽人說起,那疫疾始起,總是難以察覺。」言至此,她悄然瞥了杜珩舟一眼,「因多像極了風寒肺疾,防不勝防,直到染疾得人多了,方覺端倪,可及至那時,已然來不及了……」
杜珩舟專心聽著,正欲答話,然一抬眸,復又躬身喚了聲「殿下」。
大掌落在裴芸肩頭時,她身子微微一僵,就聽耳畔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響起,「行李既都收拾妥當了,早些啟程吧。」
她笑著應是,跟著出了府衙後宅,任由太子扶著上了馬車。
樾州府幾位官員立在府宅外,準備恭送太子。
杜珩舟官位低,自是識趣地站在最後頭。
聽著諸位大人們對太子的阿諛奉承,杜珩舟卻在想適才太子妃說的話,不知為何竟有些惴惴不安。
誰料站在前頭的官員忽而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沖他擠眉弄眼,低聲道:「太子殿下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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