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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愣愣地盯着看,看着看着,面颊忽地一热,抿了抿唇,什么也不说,拢着氅衣跑远了。

沈令仪不由莞尔,接过孟春手中灯笼,踏着游刃有余的步伐尾随而去。

进屋后,她将吹熄的灯笼摆放在手边的架子上,回身时,李怀疏将脱下的氅衣塞还给她,她抖了抖氅衣,走到木架前将其搭上去,屋中燃着一盆炭,是不怎么冷。

她向火而去,目光落在李怀疏单薄的肩背上,笑道:“你这是卸磨杀驴了?”

“你难不成是要与我住在一处?”

玉簪花插入瓶中,李怀疏又去拨弄将熄的炭火,沈令仪立在她身侧,站位十分微妙,两道地上的身影好像拥在一起似的。

孟春与宗年在院中忙前忙后,不时传来杂而有序的脚步声,沈令仪自如地踱步至床榻前,弯身将被褥理了理,脱鞋褪袜,仰躺下去,闭着眼道:“有何不可?不是你刚才说与邓则兰听的,我来你家打秋风。”

“我那是骗她的,你穿得花枝招展,哪像什么穷亲戚穷朋友,你以为她会……”李怀疏回头见她这般,无奈扶额,“你还真没将自己当客人,这就躺下去了?”

沈令仪不知是醒是睡,反正不言语,李怀疏半信半疑地挪步过去,待低头一探究竟时却被拽入怀中,她在慌乱中手扶床榻支起上身,与身下之人隔开一段距离,本想骂这个无赖几句,隔了片刻,却轻轻地同她蹭了蹭鼻尖。

“怎么了?”沈令仪单手将人搂住,另一手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回应着她流露出的些许眷恋,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没有,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快。”李怀疏目光逡巡在她脸上,牵唇一笑,“你好像什么也没变,又似乎变化很大,大得我开门那会儿几乎不敢认。”

沈令仪道:“这几年是发生了许多事,外面冷,你躺过来,咱们慢慢说。”

“好。”

李怀疏原是自梦中醒来,趿着鞋履披着棉衣外出开的门,当下便将鞋子踢到地上,一解外衣,掀开被褥,躺在了沈令仪手边。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方庭柯是我着力栽培的人,她可没少提起你,既是姓李,又表字怀疏,行事风格如此相似,这人冒头时恰是你远赴青丘去而不返那年,诸多线索叠加,我还猜不出来么?”

李怀疏笑了笑,在被褥中握住她的手:“嗯,陛下料事如神,亦知人善任,方刺史的确堪为重用。”

她夸沈令仪料事如神,却同时想到自己从前也能未卜先知,可是纵有神通又能如何?依然阻止不了兵灾战乱荼毒人间。

想到这些,她眸光倏地一暗,又听沈令仪问道:“你的遗体还被我完好地存放在冰棺中,我告诉过你,你却不用,这便罢了,舍弃荣华富贵,投胎做个家世平平的普通人,我以为你想离我远远的,你却转投方庭柯麾下,以另一种方式做了官,又是为哪般?”

沈令仪似乎十分头痛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摩挲着她眉骨的指尖轻轻按了按。

“建宁元年初,所有人都当为祸国家的权佞死了,我如果再活过来会吓死多少人?倒是也可以抹去他们的记忆,但牵涉面太广,青丘与冥府都做不了这个主,要上禀天界,何必添这个麻烦。前世生来就卧在锦绣堆中,被捧到至高无上的权位,以为自己真有改天换地的本事,到头来却只显露出我的自大狂傲。”

沈令仪不自知地拧了拧眉:“所以便安于现状,接受命运了?这可不像你。”

“没有。”李怀疏摆摆头,两人发丝缠绵地纠缠在一起,她觉得脸上痒,便拨了拨,继续道,“没有,没有安于现状,也没有接受命运,只是从前俯瞰众生太久了,我想试试看扎根在百姓间,以寒门身份入仕是怎样的一番体会。”

李怀疏说话的声音与从前不大相似,也与附魂在李识意身上时不大一样,身虚体弱,气儿也短浅,情绪平淡时言语温吞,很好欺负似的。

“这道疤果然还在。”沈令仪想起一事,伸手入她衣内摸索一番,指腹捻了捻腹部一道疤痕,大致估了估长宽,应当就是在无尽墟时她堕入幻境所刺那剑。

李怀疏将脑袋埋在她肩颈处,懒洋洋道:“嗯……”

像是又要睡着了,沈令仪闻着她发间不知什么植物的清香,低声道:“所以身体也不大好,对罢?”

花俟之前提过,李怀疏的魂体受过剑伤,又被青鸾折磨得半死不活,即便可借阴阳玉简转生也会落下病根,甚至会迎风咳血,别说好好干一番事业了,连照料自己都难以为继。

“不要总说我,也说说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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