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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浮名认可道:“嗯,挺有自知之明,你是有些啰嗦。”

李怀疏:“……”

她捏了捏传音铃,道:“谢老板也不必总是这么直白。”

“咳,抱歉,因看不见你的脸,摆脱了这双眼睛的控制,我说话着实没那么客气了。”

谢浮名哪管李怀疏听得懂与否,继续道:“女娲上神只补天,却懒得拾掇共工头脑一热弄出来的烂摊子,那时地动山摇,天柱坍塌,便天然形成了一眼难以望尽的废墟,是为无尽墟,补天过后无尽墟的范围大大缩小了,但这名字已传开来,沿袭至今。”

“无尽墟既是一处可供阴阳使停留的集市,也是通往冥府的必经之路,魂灵在那里可以了却生前事,过了无尽墟便是孽海台,孽海台周遭一片黑暗,似无路可去,赎尽罪孽后忘川自会在眼前浮现,渡河便离冥府不远了,我会候在岸上,带你去见冥君。”

“这一路上有何不懂便问濯春尘,也就是我安排的那个人,她便是一位阴阳使。”

谢浮名大气不喘地长篇累牍,似乎很怕遗漏了什么又被问东问西,李怀疏捉了衣袖,无声笑道:“明白了。”

她这般少言,谢浮名反而不习惯了,迟疑一会儿,道:“我以为你会说阴阳使应是贪图富贵,穷凶极恶之人,我怎么能安排这样的人与你同行。”

“我只是相信你的为人,既然相信便不会有这些顾虑。”

更何况一般情况下,李怀疏本来就寡言少语,之所以对这趟冥界之行诸多疑问,是因事关妹妹安危,她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才事无巨细地询问。

“这在你们人界似乎是颇高的一个评价,那么多谢了。”谢浮名唇角微动,在李怀疏见不到的这刻笑了一笑,“濯春尘是借机至冥府寻访亲人,并非那些个可以被钱收买的怙恶不悛之人,你可以放心。”

银铃暂歇,传音告一段落。

过了半日又收到谢浮名给的信号,李怀疏便服下了药丸,待沈令仪赶到时她的魂魄已出窍,任凭外面的人如何呼唤,骆方迎夏以为她快要死了,跪在榻边哭得喘不过气,躺在榻上的“李识意”紧闭双目,似乎彻底没了生息。

“陛下……”

寇芝诊脉后好一会儿没说话,面色犹豫地看了看左右,沈令仪抿一抿唇,立时屏退了其他人等。

“李侍君这脉象有些古怪。”寇芝沉吟道,“乍一搭脉摸不到半点跳动,再细细探看却又并未断气,身体也有余温。”

她退后几步,跪拜道:“恕臣才疏学浅,只能推断出李侍君还未丧命,但对于如何唤回神智却束手无策,前次孔曼云能诊断出李大人中了拢香之毒,不妨也叫她来看看。”

沈令仪紧盯着李怀疏,她的眼底从来漫不经心,从未将旁人放在心间似的,这一刻的眼神因有些用力而显得分外深情,也无端透露出一股压迫,仿佛在看着妄图从她掌心逃脱的一只飞鸟,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矛盾地糅杂在她身上,使得她的背影看起来真有了几分孤家寡人的味道。

仿佛被伴侣遗弃的鳏夫寡妇,爱得深,也恨得深,却因孤零零一人而无从发泄。

寇芝被自己浮想联翩的形容吓了一跳,将额面抵在地砖上,头也不敢抬。

太医令回禀的前后,沈令仪都没有表露过一丝一毫的伤心,也没有感到意外,她握住了李怀疏的手,指尖收拢,连带着半个肩膀都发着颤,像是要将这个人捉回掌心似的。

半晌,她才轻轻张唇:“不必,你也退下罢。”

又嘱咐一句:“对外只称李侍君卧病在床,修养一阵便好了。”

寇芝不晓得陛下何以说得这般笃定,难道李侍君一辈子醒不过来,她也要将她置于清凉殿,仍若无其事般日夜久伴么?她想起道听途说的冰棺封尸传闻,炎炎夏日,愣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起身告退,却见一阵风吹起床幔,她忍不住抬头去看——

女帝捏起了李侍君的下颌,一张薄唇翕动着,仿佛是威胁,又似乎是一些亲昵的话,眼前的人无知无觉,她仍偏执地要说给她听,从床的四周垂下的轻纱拂过她的面颊,遮去了刹那间浮现在脸上的癫狂之色。

寇芝磕磕绊绊地走了出来,被关心李识意的骆方迎夏等人围住,根本听不清他们在问什么,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扶着廊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仍沉浸在她所窥见的场景中难以自拔。

她略通唇语,时间太短未能尽数读懂,李怀疏三字却辨认得出,她为自己窥见了这皇家阴私而感到后怕。

原本崔庸一案审结后,大多人都以为陛下从前是在演戏,她既不喜欢李怀疏,也不喜欢李识意,全心全意地扑在了政务上,但今日一看,外人称道的圣明天子竟对一个死人执念深切,这死人生前还是她的朝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令,君臣之间行云布雨,简直不伦不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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