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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郊侍候在侧,高呼一声:“起——”

群臣接连从冰冷的地砖上爬起,站直了身,心思各异,低着头,噤若寒蝉。

“如无事便退朝罢。”沈令仪抬了抬腕。

听内侍监宣布散朝,女帝在宫人簇拥之下由一侧步下玉阶,自高大的屏风后隐了身形,群臣又躬身去拜。

身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崔寅立在原地没回过神来,崔庸一死,他常常兔死狐悲,觉得自己身为崔放同父异母的弟弟,虽较之崔庸关系更亲密些,但大难临头各自飞,他难保自己不是弃子,尤其是在发觉陛下没那么好拿捏的当下……

忽而被人握住手腕,他抬眼,见到崔放向自己道:“愣着作甚?不必回门下省了?”

崔放旁侧走过另一人,是那生着鹰钩鼻容貌醒目的兵部尚书何久诚,他停下来,分别向二人拱手道:“中书令,崔侍郎。”

朝臣散朝后要到各自的衙署办公,三省六部俱都在皇城的同一片区,三人结伴而行,有意将步伐放慢,待周边闲人走远,崔寅叹气道:“崔庸若是没死,兄长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临近正午,日头毒辣,崔放抬手遮了遮,沉吟道:“你懂什么?便是没有这件事,玄鹤卫……陛下也是非设不可。”

“陛下的手段着实令人吃惊,难怪总听旁人说哀太子是憨包太子,其实憨包未必憨包,但同这个妹妹比起来,相形见绌却是真的。”何久诚摇扇道。

崔放也从怀中摸出一把折扇,展开来送风于面:“都是先帝优柔寡断所致,咱们这位陛下要是当初被视作公主好端端地养在长安,也断然不会这么难对付。”

“小小年纪便历经生死,后来又孤身一人前往北庭。”他忽地收了折扇,将象牙扇骨在掌心划了半圈,慨然道,“咱们下棋,筹码多得是,除非走投无路,否则不会献出自己。她下棋,赌注却已无可选,常日行走于悬崖峭壁间,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是以才养成了这般心性。”

将作别时,崔放又叫住何久诚,低声吩咐道:“过了这段时日,继续筹划私兵之事。”

崔放肩负中兴重任,不愿再见门族没落,跌倒后再爬起,从前事中汲取的经验告诉了他,仅凭文人士子是威胁不了也撼动不了皇权的,他迫切需要一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强兵悍将,平时藏于暗处,关键时刻便用得到了。

目送何久诚走远,崔寅道:“兄长,此人毕竟外姓,招募私兵一事这般要紧,怎能深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崔放摆出一副府君的架势教训道。

崔寅口称受教了,又向他道别,走向门下省所在,浑然不知身后崔放的眸光瞬时暗了暗。

另一面,何久诚才步入自己兵部尚书的公房便被藏身门两侧的人拿下,他武举出身,为官的这些年也未曾懈怠武艺,双手被人反剪在后竟反抗不得,抬头喝斥道:“什么人?竟敢公然在皇城冒犯朝廷命官!”

“玄鹤卫提审,烦劳何尚书随我走一趟了。”温如酒翩然走出,解下腰间玉牌,递到了他眼前。

何久诚脸色难看至极,梗着脖子嘴硬道:“笑话!你随便拿个腰牌出来说你是玄鹤卫,我便会信么?你说是提审,那提审的文书呢?”

“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玄鹤卫提审需要文书么?进了血窖子,你便知道到底是不是玄鹤卫了。”

血窖子,何久诚听了冷汗频出,使尽浑身解数要从擒拿中挣脱,温如酒向那两人使了个眼色,何久诚在惶恐不安中遭人肘击后颈,晕了过去。

套上麻袋,将人塞进马车,温如酒随即也坐了上去,车夫马鞭一甩,驱使着马驹抬蹄向皇城偏南一隅的玄鹤卫牢狱奔去。

何久诚前脚被投入血窖子,后脚便有人伪造字迹替他告假,声称自己突患重病,还会传染人,所以闭门谢客。

审讯之事自然无需上虞君亲来,沈知蕴病愈后入了趟宫,探望皇太后贺媞。

“殿下稍候,奴这便去通传。”西坤宫的小黄门面色略有犹豫。

沈知蕴隔着门帘朝里面望了眼,叫住小黄门:“不必了。”

小黄门踟蹰着,既不敢进去打扰,也没有将二殿下随意撂在外头的胆子,沈知蕴的声音如春风化雨,替他解了围:“陛下既然来了,我来不来便显得没那么紧要了。”

她笑一笑,留下一句“陛下若问起,便说我在寮风亭”便拾步而去。

殿内,太医令寇芝替贺媞诊了脉,思忖再三,坚持道:“臣以为不当是之前余毒未清的缘故,殿下脉象一日较之一日虚弱,这都过去了大半年,当初再严重的毒伤也该调理得差不多了才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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