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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挂了井和兮电话的少年气鼓鼓离开了天台，下楼的时候，他遇到了崔雪。

啊，真是阴魂不散。

“学长，好巧啊，你这是……”崔雪朝严溪晨身后方向看了几眼，大概猜到了他刚才是去了天台，忍不住关切道：“学长心情不好吗？”

严溪晨面无表情看着她，语气冷冷道：“嗯，心情不好。”

崔雪心中一喜，连忙道：“学长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的，虽然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是，但是……我会安静当个倾听者的！”

“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你之后心情更是糟糕透了。”严溪晨朝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盯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嘲弄又玩味：“就这么喜欢我么，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我身边？”

崔雪的脸蓦地一下红了，不知是被戳中心事害羞了还是因为被讽刺而感到羞耻，她垂下头去不敢去看眼前少年那双幽深的黑眸，怯生生唤了一声学长就没了下文。

欲拒还迎，也不承认也不否认，给对方留下充足的遐想空间，任意发挥。

在所有人看来，崔雪就是喜欢严溪晨，毕竟怀春小女生的心思最容易懂了。可是，谁也想不到崔雪的目标并不是严溪晨，而是他的哥哥，顾今生。

在没人能够看到的角度，崔雪的嘴角偷偷上扬，不得不说，严溪晨冷下脸来似笑非笑挖苦的样子，还真的跟顾教授有几分相像呢，两人不愧是兄弟。

但严溪晨还是太嫩了，远没有顾教授那样内敛有深度，让人情不自禁就一头栽进去，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严溪晨看了崔雪一会就移开了目光，对方连小兮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不，将两者放在一起对比本就是对小兮的一种侮辱！

他语气烦躁不耐，哪里还有井和兮、雷姆口中“小天使”的样子，此时此刻面对崔雪，严溪晨甚至将人类最恶劣的本性暴露出来，丝毫不加以掩饰。

“不管你想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把你那些小心思收好了别摆在明面上惹人厌恶，我很烦你，恨不得你原地消失，懂么？”

亲耳听到这样的言语，崔雪的脸瞬间白了，她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不知不觉含了泪水，就这样雾气氤氲的凝望着眼前少年，泫然若泣。

“所以，你就这样讨厌我吗？讨厌我喜欢你，讨厌我接近你……对吗？”

严溪晨直直看着她半晌，眸色忽的染上一抹邪气，他故意低头凑近了她，一字一句道：

“不，是你存在的本身，就让我感到讨厌。”

崔雪身子晃了几下，几乎站不稳了，她脸色快与墙壁一个颜色，甚至没有留意到严溪晨是何时离开的。

不知在原地愣了多久，她才微微眯起眼睛，几行清泪顺势滑落下来，可脸上的表情却不再是楚楚可怜，而是忿恨。

“要不是借了顾教授的光，你一个不登大雅之堂的私生子也配在青竹学院念书？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真把自己当成顾家二少了？呸！不要脸的东西！！”

要不是想踩着你上位，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么？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母子俩都是一个德行，呵，还好意思说讨厌我？

你个私生子，也配？

崔雪的脸色不断变换，最后，胸口熊熊而燃的怒火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平复了心情。

“这个办法不行，那就换一个。”

……

阴曹地府，水牢。

光线昏暗的水牢里随处可以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也不知道是房顶漏水，还是另有密道，总之，这一条仿佛看不见尽头的幽长走廊到处都湿哒哒的，阴冷潮湿，阴风阵阵。

井和兮跟在黑雨身后，没注意看脚下的路，一脚踩进了水凹槽里，溅了一身的水。

“啊啊你们这里的环境能再恶劣一点么？！我今天穿的裙子啊啊！！”井和兮停了下来，低头盯着自己染上污渍的小腿，懊恼道：“幸亏没弄到裙子上……烦死了！”

黑雨闻声回头，目光在少女匀称纤细的腿上停留了一秒，便很快移开。

少女肌肤太过白皙嫩滑，在这种阴暗光线下，像是夜幕悬挂的皎月般剔透有光泽，再怎么心止如水的人看了都要被荡起层层涟漪，无法保持最初的平静淡定。

这是一个将魅惑蚀骨融入灵魂元神最深处的女子，她已经不需要刻意去卖弄什么，只需要安静站在那里，或是默默注视着你，或是不经意与你目光相遇，亦或是她在看风景，而你在看她……不论她怎样做，只要你注意到了她，就在劫难逃。

最初，只是被她的外貌气质所吸引，然后一步步，步步沦陷……

黑雨在心中苦笑了一下，真是，难不成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么？

他走神了几秒，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递了过去，轻声道：“干净的，先擦一擦，等会我带你去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