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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别墅门前的庭院里站了一会，各自仰头望着看不到繁星的光秃秃夜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严溪晨才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轻声道：“哥，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嗯？”

“你未来打算几岁娶亲成家，几岁当父亲？”

顾今生深深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呢？你想几岁成家立业？”

“我不想成家了。”严溪晨将目光从夜空上收了回来，转头定定的看着顾今生，表情严肃又郑重：“哥，我这辈子不想像普通人一样娶亲生子，看着孩子慢慢长大，自己自然老去……我不想这样。”

男人半眯起眼睛，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不想这样？那你想哪样？”

“我想活得恣意洒脱、无拘无束，我想……永远跟小兮在一起。”

顾今生松开搀扶着身边少年的手，转过身看着别墅大门的方向，周围光线太昏暗了，几乎看不清门内的情景。

“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晦涩不明，分辨不出他此时的真实情绪，“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未来小兮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你又该怎么办？”

严溪晨垂于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声音在微凉的风中微微发颤：“那我就等她回来！”

“如果她一直不回呢？”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等到老死为止！！”少年的脸憋红了，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顾今生无声勾了勾唇，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一个人等太无聊了，哥陪你。”

“哥你……”严溪晨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顾今生也与自己抱有同样的想法与态度，在惊讶的同时又生出不少担忧：“哥，你的压力可比我要大多了……你的人生，会有很多人干涉的。”

首先，沈斐那一关就过不去，以她的脾性绝不会允许顾家唯一的血脉打一辈子光棍的。

夜里起风了，穿着过于单薄的兄弟俩各自打了个冷颤。

“冷，回去吧。”顾今生搀扶着腿脚不方便的弟弟，转身进了家门。

楼上某房间的门紧闭着，想来是某人的作业还没写完。

顾今生把严溪晨送回了卧室，自己也回房洗漱了。

今晚兄弟之间的对话，让他感触颇深。

平凡普通的人生突然出现奇迹，而这个奇迹现就在他的身边，活生生的，就算她是什么吸食人类精气的妖魔鬼怪，他也甘之若饴。

大概，他跟溪晨都被魔女蛊惑了吧，死心塌地不说，还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想想也是够卑贱憋屈的了。

所幸小兮不是人类，感情这种事不能用人类世界里的常理规则去评判。

被顾今生、严溪晨兄弟俩视作“奇迹”的少女——井和兮，正在房里奋笔疾书的写作业。

“啊啊我的手都要断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她写得满头大汗，时不时就要用手背去抹额头上的汗，边写边吐槽：“雷姆，你这个不争气的鬼东西，你就不能帮我分担一些嘛？！”

雷姆坐在房间角落里玩手机，听到少女的抱怨后，它把头抬了起来，幽幽道：“我怎么帮你写？”

“用你的鬼爪子帮我写啊！！”

“那第二天你老师将会收到一本灵异的作业，批改到一半，作业上就会有鲜血渗出来。”

“……”

井和兮：打扰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