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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舟秋眉心一蹙,快步往周江满房间走。
一进门就听到略略虚弱的咳嗽声。
周江满半倚在床上,正掩唇轻咳,精神劲儿有点蔫儿, 但整体还好。
李舟秋悬起的心放下了大半。
见她进来,周江满面色一沉, 压下嗓间的咳意, 冷淡道:“谁准你进来的?”
疏离又冷漠的模样, 让李舟秋想到她初入长公主府时周江满对她的态度。
紧跟其后的李望酥像是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异样。
她快步上前,一脸操心地拢了拢周江满披在身上的衣服,絮叨道:“我请梅姑娘来的,你咳成这样,自然要她给你诊一诊。”
周江满一脸寡言地拂开李望酥的手,但没拒绝她的提议。
沉默着应允了。
见状,李舟秋上前探上周江满的脉搏。
幸而科学虽不在,但显示身体状态及数据的电子弹窗还是弹了出来。
一番检查过后,李舟秋松了一口气。
她道:“长公主是着了凉,但好在不严重,没大碍。这两天不要见风,过会儿我去药房抓点药。”
周江满漠然地收回手腕,淡淡应了一声:“嗯。”
李舟秋知道自己昨夜将周江满惹得不轻,所以此刻面对周江满冷漠的态度并不意外。
刚刚周江满能配合着把脉已经是意料之外,哪还再奢求她笑语嫣然?
李舟秋神情不变,她朝周江满一拱手,转头就往外走。
看到她离开,李望酥不由得瞪大眼,反应过来后跟着追了两步:“哎?梅、梅姑娘就这么走了?”
李望酥快步来到门口,探头往外瞧,恰好看到李舟秋下楼出客栈。
应是给周江满去买药材了。
“别瞧了。”周江满的声音很平静。
李望酥回头看了眼周江满,没压住心里的好奇:“你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就让她这么走了?”
周江满抬眸瞥了她一眼:“不然呢?”
不然?
自然是先借故虚弱缠上去,博得梅姑娘心软啊,缠着梅姑娘贴身细心照料,一来二去……
李望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周江满。
昨夜李望酥被噩梦惊醒,醒来后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打开窗对外怅然。
阴云密布,如钩银月没看到,转头却在暗沉的夜幕中看到一张愕然的小脸。
——周江满在她房间的窗口露出个脑袋,与李望酥四目相对。
片刻后,李望酥回过神笑起,深夜里压低声音询问:“你也睡不着?”
两人对视片刻,李望酥合上窗,去了周江满的房间。
李望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周江满只穿了薄薄的中衣,像是生怕自己不会着凉。
李望酥指着她身上的衣服:“故意的?”
临睡前,李望酥看到梅姑娘从周江满房间出来,表情算平静。
她刚想打招呼,就看到梅姑娘往前一倾身,额头抵在了周江满房门门框上。
不见她垂泪,但画面莫名伤感。
李望酥到了嘴边的招呼声咽了下去,然后悄悄缩回了房中。
今夜再看周江满这般,饶是李望酥再大意,也能察觉到她们之间的异常。
周江满没否认。
许是深夜容易让人感性,也或许是周江满酸胀的情绪急于找个宣泄口。
周江满与李望酥相对而坐,两人这夜说了许多许多话。
李望酥说起她与赵寒的初识,说起他们曾几何时的甜蜜,再到如今的缘尽。
周江满说起皇后,说起周淮席。
谈天说地。
自然而然,也就说起李舟秋,说起梅辞。
李望酥寻来披风为周江满披上,满不赞同周江满以自身为筹码的做法。
她以为周江满故意着凉,是为了博梅辞的怜惜。
周江满却摇摇头,唇畔含了一丝苦笑。
她不是为了扮柔软,也不是别扭过后舍不得骄傲身段去低头。
只是李舟秋将与她划清界限的话说得清清楚楚,她气过后又担心胆怯,深怕李舟秋如突然出现般又突然消失。
她有心厚着脸皮假装无事再去寻她,可又担心越低头越热情反将李舟秋推得越远。
她着凉,是她强塞给李舟秋脚下的一步台阶。
既是生了病,那她们再往来是正常不过。
非低头,非逼迫。既不损李舟秋的态度,也不关乎她对李舟秋的心意。
是自然而为。
对上李望酥恼她的眼神,周江满勾唇笑了笑,反驳解释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摸着良心讲,她不是不想借病弱柳扶风地抚上李舟秋的肩,羸弱偎在李舟秋身上,再撒娇卖乖,使个让人心软的小性子。
只是想法千千万,到最后还是不敢罢了。
她不敢热情,不敢晾着,也不敢戳破李舟秋的身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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