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昏暗的审讯室房门被打开，刺眼的光照了进来，有人出现在门口，被光披上了一圈黑色的轮廓。

程怀潜用手撑着头，眼神平静地盯着前方审讯人员手上的笔发呆，对门口的变化没有给出多余的反应。

一行几人走进审问室，原拓荒队大队长毕恭毕敬地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粗壮的腰杆弯出卑微的弧度，就连制服的褶皱都带着讨好，他指指程怀潜，对年轻的新任指挥官说：

“就是这个，最先说见到过黑炎石。”

言语动作间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拍着幸存战士的肩膀承诺他们将获得功勋与晋升的模样。

年轻的指挥官坐到审讯人员机敏的让出位置上，笑容残忍，眼神冷酷，饶有兴趣地看了发呆的程怀潜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回来的人已经从原来的75个变成58个了，哎，真是奇怪，他们好好地待在房间里，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听说你是奋战归来的勇士，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程怀潜抬眼看了看对方，语气平静地反问：“比如呢？”

“比如那些低劣的虫子到底是用什么利益打动了你们，让你们反过来当它们的走狗？”

指挥官语气嘲讽，眼神鄙夷。

他鄙夷的是这些心智不坚、吃里扒外的小兵，更鄙夷的是虫族使出如此粗劣不堪的手段。

“生命的分量不够吗？”

程怀潜并不惊讶，只是随口反问一句，态度平静的仿佛是在度假的海岸边与陌生的游客随口谈论今日天气如何。

如今的局面也在程怀潜推测的可能情况中，在明知机甲有记录功能的情况下，他并不万分自信造假的战斗场面能蒙混过关。

新任指挥官的表现，恰恰证明人类高层其实很清楚他们面对的敌人是有智慧的种族，才会怀疑返回营地的所谓“幸存战士”有假。

事实上他们确实是假的，自然经受不住严格的审查，程怀潜推测，指挥官口中死去的战士都是暴露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死在哪方手下，人类？还是虫族？

“哈哈哈，年轻人很有胆识啊，放心，我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说出你看到的有关黑炎石的真实情况，我不会为难你的。”

指挥官笑得放肆，看着程怀潜仿佛在看一只无法挣扎、即将被随手捏死的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