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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没事的”这种话说出来太轻了。
所以唐娅选择默默跟随。
如果司机说的属实, 那阮今雨再无出现在屏幕上的可能,往后的生活也将如坠深渊, 不复从前。
去了烧伤科, 衡澜几乎迈不动脚步。
她无法想象分开时还好好的阮今雨,如今该是怎样的面庞躺在病床上。
“你先坐, 我去问。”唐娅强按衡澜在长椅上坐下。
两个路过的护士步履匆匆,面色难看:“今天送来的那个病人真是太惨了, 才刚成年的年纪,烧成那个样子。”
“给她清创的时候,皮粘连着撕下来, 露出下面粉色的肉,我的天, 她那个叫声撕心裂肺的。”
“她还对麻醉药过敏, 那么大面积的烧伤,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扛过来。”
“我看了她身份证上的照片, 很漂亮, 像明星一样,哎,太可惜了……”
两个护士走得很匆忙,只有只言片语落进衡澜的耳朵里。
但这已经足以击溃她。
衡澜心里有一把刀, 把身上的皮肉割成一片一片, 血淋淋的。
心里有怨恨, 可不知该恨谁。
这事怪韩樱子?
可源头全在她衡澜自己身上。
婚内欺骗是真,在阮今雨苦苦等她的时候,她在安渝的家中。
对阮今雨疏忽是真,韩樱子对阮今雨的恶意那般明显,倘若她多花一点时间在阮今雨身上,她早该发现,后面的伤害也不会造成。
倨傲自负是真,打赌阮今雨只是闹小性子,明明计划好了挽回,却在韩政坤的推波助澜下,那样轻易地放她离开。
一个有无限可能的冉冉新星,如今却浑身焦黑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等待命运对她的审判。
原本她的人生即使没有大起,也不会经历如此大落。
明知道她是那样一个在情感中缺乏安全感的人物,却却总在一堆消息中选择性地回复。
明知道她对这段感情的患得患失,却并不直白表明自己的心意,要她猜,要她问。
那些个徘徊在嘴边的“我爱你”。
一开始没说出口是因为那是不能轻易分发的糖果。
再后来说没有说出口是因为那像欲盖弥彰的谎言。
潘多拉魔盒里的魔鬼,都是她衡澜带给阮今雨的。
她令她无助,令她彷徨,令她伤心,令她难过,令她在漆黑的雨夜里无眠到天亮,令她在晴朗的天空下枯坐到黄昏,令她形销骨立,令她失魂落魄。
令她眼里的神采黯淡无光。
衡澜双手插进长发中,拽着头发,只有痛苦才能让她感到救赎。
自我惩罚,让良心得片刻安宁。
可是这轻微的痛楚太轻描淡写。
衡澜的眼前一片模糊,心被活生生地撕扯开了。
从未感受过,生和死之间并没有那么的泾渭分明。
“断就断得彻底一点。”像是咒语一般萦绕在她耳边,不断地拷打和质问她。
她自以为是的轻飘飘的姿态,终于在以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像大山一样压垮了她。
唐娅看着衡澜痛苦神情,也很难受,没想到她对阮今雨竟这般在意。
“是马飏焱的家属吗?先去前台把费用缴了。人送进重症监护室了,最快一个星期以后才能探望。”好心的护士过来催促。
“马什么?”唐娅先回过神来。
“马飏焱啊,”护士重复道,“一直联系家属,怎么都打不通电话。”
衡澜握紧唐娅的手,低声喃喃。
“不是她。”
“是啊,不是她。”
两人都忽地松一口气,如溺水之人被救上岸。
唐娅发现衡澜的掌心终于有了一点温度。
护士看她们的样子,也意识到中间有一些误会。
“今天有没有一个叫阮今雨的病人,很漂亮,她……”
“她?她只是被烫到了,已经走了。”
阮今雨的伤不严重,很轻微,不过因为那张脸,所以护士对她有些印象。
衡澜再次拿起手机拨打阮今雨的号码,又给她发消息。
可无论是什么渠道都没有回应。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石头沉入大海一般。
阮今雨决定了的事,就再也不回头了。
断得彻底这种话像生锈的锯子一样,来回地锯衡澜的心。
衡澜失魂落魄,但还是让唐娅去帮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交了医药费。
一阵拍手声响了起来。
衡澜抬头,看见韩政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从空荡荡的长廊上走过来。
“我不知你是生来就有充沛的情感,还是做戏时分外投入。”韩政坤说,“收起你的演技吧,她已经走了。”
阮今雨在咖啡店遇袭,不过对方拿着打火机扑上来的时候,阮今雨用羽绒服挡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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