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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那小心翼翼,又满眼新奇,一丝不苟的模样,明苏就觉得日子有了奔头。
扯秧苗的事沈轻衣负责,明苏便继续打水,湿润菜地。
这些谷种生发出来的秧苗,该怎么伺弄明苏熟悉的很。
毕竟她那皇帝老子那么宝贝这稻谷,稍有错处管事便是一鞭子抽过来,血泪教训下,不熟悉也得熟悉。
地润得能捏出泥团的程度,明苏便停手了,沿着菜地四周切出巴掌宽的沟,继续打水。
等沈轻衣将秧苗全部起出来,装在篮子里,明苏伸手让她扶着出了湿润的菜地,自己进去栽种幼苗。
不同于在水田里插秧,确保幼苗根系栽进泥里就行。
明苏宝贝这些秧苗,栽种时按照棵数挖了一个个坑,像栽菜一样将苗栽下去。
她栽种完,拎过早就打上来的水倒进之前切出来的沟里,再次朝地里浇了回水,才停手歇气。
一上午都在与泥土打交道,歇息时身上裤腿上都是蹭的泥点子,便是沈轻衣这样端庄的人,脸上也沾了不少泥印子。
两人为了方便干农活,白天基本上都是长裤短袖。
而明苏嫌弃穿鞋踩泥地里麻烦,还容易弄脏鞋子,回头又得浪费皂角粉洗鞋,趁沈轻衣没注意她了,直接赤脚上阵。
等干完活了,心里高兴的她没顾上穿鞋,光着一双脚丫子哒哒哒地就往沈轻衣面前跑。
终于将秧苗栽下去了,了结心里一桩事,可不得好好高兴一下。
坐在小板凳上,还没洗手的沈轻衣看眼越来越近的脚丫子,视线停顿几秒后抬头。
即便满是泥巴,依旧能从缝隙里看出白皙肌肤的脚丫子的主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请功般蹲在沈轻衣面前。
“轻衣,活干完啦,就算外边没人过来,咱们也不至于没东西吃,高不高兴呀?”
沈轻衣从旁边捞过一张板凳推到明苏面前,指了指板凳淡淡道:“先穿鞋。”
有的人,才在她面前危言耸听风湿病的难受与痛苦,这会就自己啪啪打脸。
现在才五月初,没到盛夏时候,光脚踩在泥地里,不冷吗?
身强体壮的明苏没觉得冷,但她看到沈轻衣嘴角淡淡的笑,和眼里的不高兴后,背脊一寒,开始觉得有点冷了。
哪怕沾满泥巴的脚丫子会将布鞋弄脏,明苏依旧乖乖穿好。
余光偷偷扫过,发现沈轻衣嘴角的笑温暖许多,她才松了口气,敢坐直身体直视对方了。
沈轻衣苍白的脸,因为干了农活,倒是有了点血色。
素净的容颜上,有几道泥印子,不太规矩的从鼻翼一侧划到了脸颊。
也不知道印下这印子的人是如何做到的,粗粗一看,像极了猫崽子脸盘子上的那几缕胡须。
沈轻衣一笑,那泥印子跟着生动起来,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撸一把。
明苏低头,看眼自己脏兮兮的手和胳膊,默默弯腰在盆里洗干净才起身端了盆去另一边倒水。
沈轻衣喊她:“我还没洗,那水也不太脏,倒了多可惜。”
天可怜见,她堂堂女帝,也开始心疼起一盆水来了,还是盆装了不少泥巴的水。
明苏步子不停,回头笑道:“我再打一盆就是,你先坐着。”
一盆水而已,两人共用一下洗个手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一会回去还要再梳洗一遍,换下脏了的衣服。
但明苏心里装着点事,不愿将就。
她打水将木盆清洗一遍,然后捧了干净的水回来。
水光潋滟里,是明苏那灿烂的笑,在晃悠着的水面上有些支离破碎。
沈轻衣看人将水放在自己面前,实在搞不懂明苏的脑回路。
不过也不需要她搞懂,向来雷厉风行的明苏很快就让她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不嫌麻烦的重新打水了。
原来是想帮她洗脸。
这几天一直在干农活,明苏手上起了不少茧。
娇生惯养的圆润指尖被粗糙的农活磨砺得同样粗糙起来,沾了水后一点点擦拭脸上的泥印子时,纵是再轻柔,也会有些痒。
偏生那人一丝不苟,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耐心的,细心的将泥印子擦了好几遍。
沈轻衣垂眸,搁在膝盖上还没来得及洗的手慢慢握紧,指尖稍稍用力,抿唇不语。
明苏坐在沈轻衣对面,干净的手沾了水后,仔细地将对方脸上的泥印子擦干净。
她调皮地沿着泥印子的痕迹,以水为墨,在沈轻衣脸上画了好几根长长的,只有她能看见的胡须。
一左一右,对称得很。
明苏擦干净泥印子,也画好了胡须,稍稍往后退了退上半身,欣赏完她的画作,明眸晶亮的抿嘴偷偷笑了起来。
以水为墨画的胡须,不等沈轻衣发现,就会被炽热的阳光晒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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