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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潋滟缩缩脖子,十分乖巧抱歉地道:“恐怕您还要忍上一阵子。”
她说完露出个恶劣的笑容,牙齿白得发亮,然后一手拎起装着花景明的麻袋,仰头打量着轮廽鬼杀法阵,思忖片刻,右手从虚空中抽出鬼王玄剑,朝轮廽鬼杀的薄弱处全力一击。
真的是全力一击,虽然用不上宋潋滟自己的三成修为,却将鬼王玄剑的剑内邪灵怼上去,一时犹如矛盾,你挡我刺,将剑灵逼得拼尽全力。
别人看不出此举有什么动机,傅清鸿却看过原著,知道这鬼王玄剑里的邪灵并不十分听宋潋滟的话,一时为宋潋滟的卑鄙与机智秀得无话可说。
在所有惊愕的眼神中,鬼王玄剑硬生生抵挡了轮廽鬼杀的下落,在空中停滞住了。
这让陈玉也露出几分不敢置信。
宋潋滟摊开手,热心介绍道:“这把鬼王玄剑是初代鬼王的佩剑,年纪比玉衡天创派还要早千百年,况且陈掌门您的轮廽鬼杀也不十分还原,依我看,您还是准备好将傅仙子许给我……”
“你!住口!”
一向笑面虎的陈玉竟然真的受了这挑衅,怒不可遏,立即抽出常年配在腰间却罕少拔出的佩剑,跃起朝宋潋滟刺来。
宋潋滟微微一笑,将身一转,化作一阵黑雾。
陈玉剑刃从雾中穿过,只听宋潋滟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陈掌门,若是你带着仙盟会再来封山,我与你打几个回合做做样子也是极乐意的,镇鬼十二塔只是我不小心震碎,它们太脆弱了。”
她说完雾气漫延升腾,从地面飘起,直冲进了上空。
傅清鸿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喊道:“小心法阵!”
轮廽鬼杀却应声而碎了。
宋潋滟声音里隐隐透出一点笑意:“多谢师姐关心我。”
傅清鸿凝噎了一下,怒道:“你究竟要把花景明带哪去?”
宋潋滟想了想道:“我念着二师兄待我的好,想请他去泥犁山里做做客。”
她说完也不管这句话给在场所有人留下了多少脊背发寒的联想,在片片碎裂的法阵灵流中穿梭了离去。
*
泥犁山内,蛰伏的万鬼已经在短短一个多月里转生了大半,这多亏了茶川的爱岗敬业,山中的阴冷跟着消散了许多,宋潋滟竟然觉得有些热了。
但花景明一个活生生的人,难免不被阴寒侵体,冻得清醒了过来。
他身体虚弱,一开始模糊的视野里只看到一簇簇森绿的火焰,慢慢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大殿里。
大殿非常空荡,密密麻麻地立着几百根白色大柱,甚至一只摆件也无,仿佛这殿就是为了这些柱子设立的。
殿内幽暗,花景明看不清花纹复杂的白色柱子上究竟雕画了什么,只好看看身侧。
原来自己躺在了一张座椅上,座椅非常宽大,几乎成榻,通体洁白,被重重台阶垫得很高,可以一览大殿内的场景。
他抓着座椅的扶手想撑起身来,掌心忽然传来尖锐的刺痛,重心不稳之下,嘭地一声栽下了座椅。
花景明连忙翻手一看,手心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而且给他感觉,如果不是自己摔倒的快,一定会被咬掉一块肉。
事实再次证明,绝对倒霉的运气是不存在的,当两股霉运狭路相逢,必有一者胜出。
他心里嘲笑完自己,又觉得非常奇怪,也有些恼火地回头去看座椅扶手上的东西,吓得白了脸。
座椅竟然是一堆白色的骨灵组成的,它们不知道沉寂了多久,已经纠缠的不分你我,落满了灰尘,座椅扶手上那只咬过他的骨灵,正眯着森绿的眼珠,一脸餍足地拿骨爪摸着嘴上的血液。
花景明生怕这些骨灵一拥而上把自己生吃活吞了,掉头要跑。
一转身就撞上了人。
花景明觉得不是人,那冰凉凉的体温,绝对是只有境界的厉鬼。
但他绝没想到自己一睁眼看到的竟然是宋潋滟。
“小师……你?”花景明不尴不尬地转了话音。
宋潋滟没说什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踱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花景明立在原地不敢乱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大殿中的那几百柱子。
那都是成千上万的人骨!
一具具跪着,垒叠着,支撑着恢弘沉重的巨大殿顶。灵魂片刻不能停歇。
这如此诡异震撼的场面令花景明脊背生寒,又移不开视线,只能一只愣愣地瞧着看着,直到宋潋滟出声,声音冰冷听不出喜怒。
“把这里当自己家,别拘束。”
“……”花景明深吸口气:“我尽力。”
身后忽然传来“咯吱”一声脆响,花景明僵着脖子回头,见宋潋滟柔白的手掰断了一只骨灵的脑壳,正攥在手中缩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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