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这张嘴,损起人来真能把人气死,换做以前,两个人马上就得吵起来。白敬这回却任他讽刺,只默不作声地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等李书意说完了,他才接着刚才的话道:“等过了年,去医院做了检查,我们再安排手术的事。”
李书意瞬间笑不出来了,他还能做什么手术?可想想也不奇怪,哪怕魏泽不说,白敬现在要查他的病历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李书意突然就觉得没趣,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道:“养了十多年的狗跑了,本来担心这只不听话的畜生会在外面给自己惹祸,现在发现这只狗活不长了……”他转过头看着白敬问,“觉得可怜吗?”
白敬随着他的话咬紧牙关,下颌崩得紧紧的,显然是忍耐到了极致。
“可是看着你明明觉得庆幸,还要做出一副惋惜不舍的样子……”李书意的目光一点点冷下去,“我就觉得很恶心啊,白敬。”
“李书意。”白敬的声音有些抖,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三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宁越的事,也是我做错了。等你好了,你要怎么样都行。你把病治好,以后你想如何我都依你。”
李书意嗤笑,白敬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挽起袖子,把他那枯瘦得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折断的手腕露出来:“我已经成这样了,你还不放心?你找我到底是为什么,你还要跟我绕圈子?你以为……”
“你别说了……”白敬别开目光,又怕自己真的会当着李书意的面流出泪来,抬起手捂住眼睛,喉头似乎有一点哽咽,“你别说了……我求你。”
李书意怔住,不是因为对方的反应,是因为他看到了白敬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以前从来没敢细看过这枚戒指,哪怕白敬就坐在他身边,他也会刻意控制自己不把目光落在白敬手上。
掩耳盗铃似的,看不见了,好像它就不存在了。
现在看清楚了,他觉得不可置信。这明明是他送出去的,他以为早就被白敬扔掉的那枚。当时的心情有多期待,被忽视时有多难堪,又是怎样强忍着装作不在乎,李书意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为什么要戴呢?如果说,一开始白敬戴的就是这枚戒指的话,难道这人从那时就知道他生病的事了?李书意在心里冷笑,他的病能引起白敬这样大的触动?能让白敬施舍到这样的地步?或者是,是对他死前的慰藉?
李书意朝白敬伸出手,冷声道:“还给我。”
白敬抬起头,眼角却是红的。李书意压根不在意,继续伸着手道:“把戒指还给我,你没资格戴。”
白敬终于被他惹怒,咬牙道:“我没资格戴?那你告诉我谁才有资格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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