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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住的是一个单身女孩儿,她可能会害怕,如果是健壮粗鲁的男人,可能会対她破口大骂,如果……
“谁?”
门里忽然响起低哑干涩的女声。
秦越一愣,徘徊犹豫的心脏刹那定格,她动了动嘴唇,一个单音从无到有:“我。”
几乎是她话音落地的同时,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好像要将五脏一并咳出来。
秦越看着门板,眼睛很黑,眼神很静。
咳嗽过后,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后响起。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门被沈见清从里面拉开。
房间里没有光,楼道里的应急灯照进去,她刚好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身上裸露的,包裹的伤口一览无余,赤着脚,右手指尖夹了半根香烟,因为刚刚咳过,双眼潮红湿润,看着秦越一开口,声音像被烟草烤干了,哑得难以辨认。
“阿越,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已经14个小时没有対你患得患失了,我保证,让你觉得累、怕的那些坏毛病,我会一样一样,全部改掉。”
第72章
秦越的手握紧了背包肩带。
她这一路过来赶得很急, 经过灯火通明的街道,她看灯,走到人群里面, 她听声, 始终让思绪停留在外界, 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
现在终于在预期的地方找到沈见清了, 她看起来也没再出什么问题,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任何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沈见清说她没再患得患失。
没有怎么会不和医生知会就跑来这里?怎么会抽烟抽到嗓子都哑了?
有些事不说还好,说了,不过是坐实了掩耳盗铃的事实。
秦越是爬楼梯上来的,心跳重而快,持续震动着她的耳膜。她逆光站了几秒,听见自己问:“冷不冷?”
这个小区是早些年开发的公寓式住宅, 环境一般,冬天取暖还在靠暖气片,好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一二度,要开空调。
现在停电了,沈见清开着窗, 寒风就在她身后。
她抖了一下, 说:“冷。”
“滴。”
空调响了一声, 来电了, 房间里的灯随之亮起。
秦越不适地闭眼。
下一秒,一声拉长的“喵”在前方响起。
秦越一愣,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衣柜的挂钩上挂着那只被沈见清摔得四分五裂的“哨兵猫”, 现在完好无损,正一声一声对着秦越叫得殷勤。
秦越对这声“喵”的印象很深刻。
是她当年每天下班去路边守着, 守了近两周才录到的一声——粘人、软糯——领科偏僻,流浪猫怕人,很少会对谁撒娇,她当时为能录到这一声高兴了很久,想着哪天“看”到沈见清了,即使她还不爱自己,也至少能从这声“喵”里感受到自己的亲近。
后来还是因为床友关系太敏感,注释掉了“看”到沈见清叫的这部分代码,改成让它“看”到沈见清沉默,看到别人警报。
再后来……它沉默的注视成了她们决裂的关键之一……
“喵~喵~”
秦越的神经嗡鸣颤动。
沈见清在它头顶拍了一下,叫声戛然而止。
“你走的时候把东西放回了福利院,我在那儿看到了你的电脑,数据很好恢复。”沈见清说。
沈见清微偏了头,抬起手抽烟。
刚刚,她在窗边听到秦越那声“我”时太过喜悦,一口烟呛在了气管里,现在还很不舒服。
再抽,指尖猩红色的光芒甫一亮起,她就又一次咳嗽起来。伤痕累累的身躯抖动着,裙摆摇曳,疼痛和不适催生的水汽在她眼底汇聚,被灯光照亮,猝然坠下那秒像流星在深空陨落,寂静无声。
秦越却仿佛听到了一声巨响,耳边模模糊糊的,分辨不清外界的声音。
沈见清右侧的肩带被抖落下来,露出雪白滚圆的胸部,她视若无睹:“我看到你注掉的那部分代码了,你早就喜欢我,想让猫一看到我就叫。”
可她那时候只把秦越当床友,看不到她的好。
如果不是后来摔裂了主板,要重新打样、下载程序,如果不是秦越删除的数据还能恢复,她大概永远也会不知道这些细枝末节。
知道了,它们就变成了柔韧的丝线,把散落在她身体里的爱意统统串联起来,连同那些猝然爆发的一并,让她对“秦越”这两个字沉迷深陷。
沈见清吸了很深一口,指尖烟雾寥寥。
“我登录后台看了操作日志,除了我哭的那张照片,其他你都没有下载,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那时候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听不进去。”
“阿越……”
“对不起。”
“我不该把我姐的死对我造成的打击加注在你身上,你就是爱我而已,和那些人一点也不一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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