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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柳红嫣在笼外俗事缠身焦头烂额,白仙尘身在牢笼逍遥自在愣怔望天,一切好似过分浓墨重彩的梦幻般失真,可白仙尘确实就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这么巧?凭什么这么巧?柳红嫣从来不信天命,却正是眼前这一连串叫人无所适从的巧合造就了当下骑虎难下的局面。
那边,白仙尘面对青筋暴起的六阳门弟子,嘴里还在嚷嚷着:“你要不打死我算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柳红嫣疲惫的揉着眉心,决定不再理会一心求死的小姑娘,迈步朝队伍前方行去。
自出了山林真正进入古树林深处,地势便开始一路下跌,土壤也从原本的还算坚实变为如今的潮湿柔软,林中树木越发粗壮茂盛,枝叶遮天蔽日在头顶化作一道厚实的墨绿屏障,使得周遭环境哪怕白昼也会显得颇为阴暗。
这也就罢了,偏偏那绿色天幕隔绝了滚烫阳光,却反而形成一个巨大温室生生包裹住了大量热气,使得整片泥澡般难行的古林闷热到透不过气来。
于是,周遭不少大老爷们儿干脆脱掉上衣光了膀子,但随之而来的蚊虫叮咬则令人苦不堪言。
倒是阿瓦无愧“山之子”的名号,用不知从哪学来的土方法,将身上皮肤luo露处都涂满了森林地面漆黑的泥澡,虽周身飘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怪味儿,却也当真没有蚊虫靠近,着实有几分神奇。
当下,六阳门庞大队伍的最前方是由大弟子吕一带人打头开道,中间是门主吕丰阳正与翡翠相谈甚欢,后方则是白仙尘赖着不动,还在粗着脖子与看守她与古闻道的弟子争辩,其中原委似是队伍这些天赶路太急,令两个打小生活优渥的小孩儿很是煎熬,古闻道重伤未愈甚至因此绷裂伤口,在胸前印出一滩血污。
前来看守两个小毛孩子的年轻汉子,早先见师兄们待两个可怜孩子推搡打骂,本也有几分同情,可轮到自己身上是真恨不得一剑刺死眼前的熊孩子才好!
扪心自问,他待这两个小孩已经足够温和了,虽时常厉声催促他们赶路,但好歹没有拳脚相加吧?哪曾想小姑娘竟还蹬鼻子上脸,冲他乱发什么脾气?延误了队伍行程他没法向门主交代,谁来可怜他?
这般想着,汉子双目越发赤红,恨声道:“你当真不走?”——见白仙尘无动于衷,汉子举起拳头就要打她个头破血流,手腕却从后方被人捏住。
“这位大哥,还请息怒,咱们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汉子闻言扭头,见身后之人是柳红嫣,目光越发不善,仔细想起来,不就是这个女人向门主谗言,他才凭空落了这样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么!
“怎么,又想包庇他们?那这事我不管了,以后还请柳姑娘看人算了!”
柳红嫣急忙点头哈腰连连赔罪,心里头是真想给自己一顿耳光,说好了不管说好了不管!怎么还是忍不住折返回来自讨苦吃?明知道眼下是泥菩萨过江,哪来那么多心思还要顾及不相干的人?
目光一瞥之下,白仙尘还在不怕死的充当出头鸟,竟迟钝到丝毫未曾察觉一直劝着她“算了吧”的好兄弟古闻道,眼底深处尽是诡计得逞的幸灾乐祸。
柳红嫣笑容随和,言道:“这样,不如你我各领一人将两个调皮鬼分开带,他们少些是非,咱们自然也能轻松一些。”
汉子不曾想柳红嫣是真心实意要为他分去负担,愣怔过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白仙尘闻言活像只听到异常动静的兔子竖起了耳朵满是警惕,古闻道则诧异的望向柳红嫣,眸中掠过片刻的不自然与惊慌。
“还是……不麻烦柳姑娘了,都是我不会说话,刚才我……”
“大哥何必说见外话。”柳红嫣看似随意的扯过白仙尘胳膊,不顾女孩挣扎反抗将她紧紧扣住,又与汉子笑道:“这个最闹腾的让我来看管一段时间,你我同心协力权当是为吕门主他老人家尽份绵薄之力。”
汉子推脱不过,只得由着柳红嫣拽走白仙尘,一路上小姑娘还在愤恨的挥着拳头,朝柳红嫣背脊腰肋敲打。
柳红嫣恼怒回身,一手掐住白仙尘脸颊,锐利的指甲嵌入皮肤,疼痛感令女孩儿惊恐的瞪大眼睛,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也再也不敢任性放肆。
柳红嫣脸色阴寒,冷声笑道:“你不是想死么,不如我成全你。”
顺着柳红嫣的目光,白仙尘瞥见队伍侧面不远处正有一株庞大而艳丽的植物在缓缓盛开,而在那仿若口腔的花苞中竟有一具骨骸随着暗黄色的不知名液体呕吐出来。
女孩立时吓得浑身颤抖,柳红嫣满脸不屑将这外强中干的小傻子推翻在地,又道:“要么当真去死,要么给我好好活着,你还真当六阳门是开善斋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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