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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翡翠当真无有半点愤恨羞怒,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翡翠觉得自己都快炸毛了,那个名为柳红嫣的女人,借着彼此不甚熟悉,借着翡翠不曾见过她本人,胆敢这般愚弄羞辱!
如今想来,说不准早在离开暗狱后,柳红嫣早已出了苏城,待接到题目即刻就动身往南疆而去,行程上也不知早了翡翠多少天,若非楼主提醒怕还得耗到微服南行,一个不慎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着实令人恼恨!
说到底,还是自己小瞧了对方——然而更叫翡翠咬牙抓狂的,却是苏城船行内的船只,竟都被人购买一空,短期内绝无办法再有,这必然也是柳红嫣的手笔了!
如此,柳红嫣定是走水路去的南疆,大约数天前就该到了地方,待翡翠行陆路缓慢到达后或许就得扑个空,甚至还不如暂时跟着楼主微服,且派人随时准备先一步将她截杀来得有用,只是倘若此法再出篓子,翡翠就得阴沟里翻船贻笑大方了。
不,想来船只还是可以弄到的,不过需得求到金缕头上,免不了又是一顿冷嘲热讽,这也令翡翠更加懊恼。
渡口河岸边的小木屋中,翡翠正打算派人前去金缕处求援,却听闻许娘又来拜见,翡翠也不在意那位妇人是否是来讥讽嘲笑自己的,便即放人进屋。
“翡翠姑娘。”
许娘行礼如仪,依旧是那副笑不进骨子里的做作表情,翡翠懒得与她客套当即言道:“若无急事,往后再议可好?”
许娘摇头笑道:“姑娘怕不是误会老身了,老身是来给姑娘送礼的。”
翡翠眯起眼睛,眸中闪过幽深光亮,只听许娘接着言道:“姑娘莫不是在烦恼船只的事情,诶哟哟,那可是老奴的罪过了,前些时日老奴买下了苏城所有的船只,这是其一,苏城近来水道上有一群劫持船只的水匪,却也是老奴布置的人手,虽未能捉到柳红嫣,却也能确定她走不得水路了,这是其二——两份薄礼微不足道,还望姑娘笑纳。”
翡翠歪着脑袋凝望许娘堆笑的脸孔,许久便也露出笑容:“许管事当真太客气了,当日是奴婢的不对,吃了这次大亏,往后可再也不敢对许管事有半分不敬了。”
许娘得了此话心中大定,便即跪拜道:“姑娘您可折煞老奴了,能为您效力也是老奴的福分,我儿一死这日子也就没了多少盼头,只不过老奴那位侄女冬藏却是个能干的,便想着举荐给您,想来往后必能成为您的助力。”
翡翠立时应承下来,许娘也不再浪费时间,便命船手开来大船,让翡翠与其死士一并登船疾行而去,想来水路便捷,说不准还能比柳红嫣先至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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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江湖上大小风波不断,原本百家争鸣的武林气象渐有吞并之势,各门各派盘踞地方明争暗斗好不热闹。
自这场混乱中,六阳门脱颖而出,在统合豫章成为当地第一大派后,环视四周皆有强敌林立,便将势力向更南方的南疆延展。
南疆地处热带,气候湿热,多藻泽、多毒虫,多山水、多林木,实是一块未曾开发的蛮荒古地。
在皇权沦落后,当地原住民便以“族”为单位散成各个部落村庄,虽名义上属于南方地界,但民风自闭排外,习俗文化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自成一派独特体系。
这样的地方尽是大片山地,少有良田也无贸易,更难以统合当地人口,虽有无边林木但终究还是块不折不扣的鸡肋,实在没有分散门人加以占据的必要。
然而,六阳门新任门主吕丰阳却执意入驻这块地界,甚至亲自来到南疆分舵处理当地事务,多少让人觉得费解。
倒是有人见到吕丰阳屠灭南疆古氏旁支,联想起了豫章古氏与六阳门的血海深仇,猜测门主定是为将姓古之人赶尽杀绝方才如此作为。
要在南疆开设分舵,六阳门便将门派建立于南疆各大部族的中心,以此寓意八方来投一统南疆的雄心壮志,只不过选址如今还在挖掘泥土打下地桩,显是这条过江龙尚未成形,到底万事开头难。
好在门主吕丰阳早有算计,与南疆当地部族也多有交涉,如今从豫章带来的人手便安置在了当地人临时建立的寨子里。
而寨中,今夜又押送来了一位少年,他头发蓬乱形容憔悴,脸上身上满是泥泞,一身绣功精美的名贵衣衫如今也已残破得形同乞丐。
两个六阳门门徒以绳索绑缚住了少年的手腕,一人在前头牵着,一人在身后推搡,将少年带到了一间堆满杂物的院落,又将他锁进了一间狭小的木笼。
黑暗中能听到山林间的古怪虫鸣,少年从小生在南疆,自是晓得南疆地域多毒虫瘴气,夜晚在外露营若不点上一支驱虫避害的熏香,着实叫人难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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