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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启饥荒这般严重,当皇帝的从未过问,可一听说林冬阮不见了,他便急了,哪怕登基已有四年,他却还是不敢独自应对这天下事。
也正是窝囊。
羌宁本就因为找不到林冬阮而心烦意乱,眼下瞧见城楼下的烦人场景,心里更是觉得烦闷。
可她是臣不是君,就算百般不愿也只能忍着脾气去拜见帝王。
“放心,老师若是知道朕来,定然会回三启郡来看望朕的。”新帝对此万分自信,甚至还反过来安慰羌宁,“她会安然无恙的,这么多年师生未见,她舍不得离开的。”
羌宁与广袖下紧紧捏着拳,简直不知道对方的底气从何而来,林冬阮四年前都能一走了之,难道今日还会因为帝王亲临就折返回头吗?
不会的。
林冬阮不是那样的人。
羌宁如此想着,但这份猜想又在亲眼瞧见林冬阮时化为了乌有——
皇帝亲临三启郡的第三日,林冬阮也出现了,就在张蔚岚的府邸,郡守设宴敬君王,而林冬阮就那样平静地在东向座,淡然又疏离地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回答……羌宁在宴席中无数次地看向她,却发现那人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要解释的眼神和意向。
羌宁硬生生捏碎了一只酒樽。
紧接着,她借着“不胜酒力”的借口离宴,出门之后,整个人都气到快要发疯。
三日便能返回三启郡,可见林冬阮她并没有走远,那为何迟迟不回家?分明知道自己在找她,为什么一句音信都没有!
之前听新帝信誓旦旦地说林冬阮一定会回来时,羌宁还在心中嗤笑对方是异想天开,没想到这才几日,自己的脸面就丢尽了。
何止面上无光?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么久的陪伴与守护都喂了狗,人家林冬阮根本没放在心里,哪怕口口声声说对她好,结果还是比不上她与新帝的师生情分,新帝只需要露个面,林冬阮就愿意回来了。
羌宁气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她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了,直接回到了当初为林冬阮买下的那座宅子。
多可笑呢,哪怕她发再大的火,砸碎了再多的东西,也没有一把火把这处宅院烧掉,她居然还在傻傻地等林冬阮主动回家。
……看来是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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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眼看皇帝就要上前攀谈,林冬阮不动声色地往张蔚岚那边递了个眼神。
张蔚岚立即看懂,上前解围:“陛下。”
林冬阮佯装拜谢,实则推功道:“这番辗转归来面圣,乃郡守之功,若非郡守及时相助,我怕是早已成为一抹亡魂。”
皇帝欣慰抚掌,问张蔚岚:“爱卿有功,想要何奖赏?”
“能为陛下分忧,乃臣之幸事,怎敢有居功邀赏之念?”张蔚岚跪谢圣恩,说了好一番客气话。
而就在这时候,张蔚岚那痴傻的长子突然冒了出来,张离寒还是那个半疯了的模样,穿红戴绿地把自己打扮成迥异的样子,嘴里说着含混不清的话,眼看就要冲走向这边。
张蔚岚惶恐:“陛下恕罪,长子痴傻多年,无意冒犯圣安,臣本叫人把他关好的,谁料想居然被逆子给跑出来了。”
“不碍事不碍事。”皇帝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捻着串玉珠,看起来心情颇好,“爱卿多年只此一独子,也是操碎了心。”
“养儿方知父母恩,可惜臣怕是见不到孝子承欢膝下的一天了。”张蔚岚遗憾地叫人把张离寒带走,同时感慨道,“这么多年了,他这痴傻之症,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爱卿不必担忧,常言道,逢山开路,山回路转,若逢绝境,绝处逢生。”皇帝拉着张蔚岚的手,把手中珠串拍在他手心,“朕信你,可以。”
张蔚岚连忙跪地双手捧乘珠串:“臣——拜谢圣恩!”
和林冬阮所说的一样,当天夜里,他便拿到了能治好张离寒疯疾的解药。此事,果真是先帝当年的手笔。
张蔚岚把解药放在手心细致地观察,简直不敢想自己居然还真能从新帝这里要到解药?
先帝多疑,为提防他,给他家中长子种下如此歹毒的病症,而为了控制他,又将解药交代给了新帝。
这父子俩果真是沆瀣一气,凭白叫自家儿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若不是林冬阮提醒……自己怕是依旧被蒙在鼓里。
其实,在那日长公主下达悬赏令的时候,林冬阮便来到了自己这郡守府,说可以帮张离寒恢复神智,但要求自己从今而后,倾尽一切地效忠羌宁。
那时,张蔚岚是诧异的:“帝师你……知道殿下身份了?”
林冬阮默认不语。
张蔚岚又试着问道:“那……殿下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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