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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宁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每一次挨打也不冤。

毕竟林冬阮原谅了她那么多次,虽然每次都免不了一顿抽手心,但到底也是轻而易举地原谅了。

羌宁不怕挨打,她只怕林冬阮不再选择原谅她。

看着愁眉不展得不到原谅的张蔚岚,羌宁突然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

张蔚岚:???

羌宁清了清嗓子,这才回过神:“都说了我姐姐不去了,你还愣着做什么呢?你诚意不够,难道还想要白白利用我姐姐吗?”

她在敲点张蔚岚来点儿利益,这一点林冬阮自然也是听出来了。

林冬阮颦眉,回首对着羌宁道:“阿宁,不可贪心。”

羌宁一边认错一边继续话里有话:“你就算给牵来一匹千里良驹,我姐姐也不可能答应你!”

张蔚岚瞬间懂事:“刚巧,我府上新得了一匹千里马,雨鬣霜蹄,可谓是马中赤兔!来人,这就给林大夫送来府上。”

林冬阮:“……”

羌宁早就听宋骆说有一千里马被三启郡的人买走了,毛色霜白,马鬃也如雪霰般叫人惊艳,好巧不巧,这一试,果然是被张蔚岚这小子给偷偷买走了。

眼下这样一闹,张蔚岚只能臊眉耷眼地忍痛割爱,羌宁喜不自胜,看他都顺眼了不少。

眼看羌宁对好马感兴趣,林冬阮也不能继续回绝张蔚岚的请求,只好应了对方。

约定了之后去登门拜访的时辰,关上门,林冬阮一声不吭地先去拿了那戒尺。

戒尺是那日在市集上买的,又结实又板正,抽手心不至于像藤条那样疼,但声响却更大了。

怪唬人的。

每次林冬阮拎着戒尺走近,羌宁都得腿一软,她甚至觉得还是这戒尺更吓人一些。

林冬阮:“阿宁,跪下。”

羌宁二话不说就跪了,心里骂了张蔚岚几句。

林冬阮:“抬手。”

羌宁试图撒娇叫对方反悔:“姐姐,下午还要去那老头府上,我手心要是肿着还怪丢人的……今天可不可以不挨打啊?”

林冬阮面无表情:“不可。”

羌宁轻轻:“那轻一点?好吗?”

林冬阮没有回答,脸上表情更冷了些,执尺一端将羌宁的手心往高抬了抬。

羌宁头皮发麻,欲哭无泪地抬高手,咬唇结结实实挨了一戒尺。

一戒尺之后,手心当即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林冬阮这次没有收回戒尺,而是继续要她抬手。

羌宁瞳眸微湿,难以置信:“啊?姐姐,还要打我吗?”

林冬阮说:“阿宁,做人不可挟恩图报,你今日做错了,该好好罚。”

羌宁则反问:“可是姐姐,做人难道就不该‘施恩图报’吗,不图回报的话,世上越来越多的人就不会懂得感恩与报答,到时候便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了。姐姐,这世间高尚之人并不多,如你一般高尚的,怕是根本没有。是,‘施恩图报非君子’有理,我并非君子,我不止施恩图报,还要立刻看得到回报,这样才知道谁是知恩不报的真小人。我不高尚,不愿就这样受了委屈。”

“阿宁,我不愿你永远困于一隅,你的心境不该如此局限,就像天子会为了天下人宵旰忧劳,难道说就要时刻图个回报吗?”林冬阮严厉地纠正她,“若要走得长远,不该图谋眼前小利。”

羌宁腹诽——我又不是皇帝,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林冬阮,你是当帝师当魔怔了吗?

当然,羌宁也只敢在心里偷偷地说,面对林冬阮,她到底一句话也没顶嘴,只是认栽地抬高手心任由对方惩罚。

羌宁想,张蔚岚,这笔账,自己是记下了。

不知林冬阮最后打了多少下,羌宁的手心完全发麻没了知觉,整个人委屈得快要落下泪来,她最后捂着手心,负气似的不和林冬阮说话了。

林冬阮站在她身侧良久,紧接着出了门。

羌宁看着自己通红的手心,心里更委屈了,自己在这里难受,林冬阮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也就算了,现在还把自己一个人丢家里出门去了。

她心下憋屈,很是不满地看向门口。

就在她生气的时候,屋顶突然“嘎达”一声,瓦片像是不小心没放稳一样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羌宁一肚子火地抬头,和挤在屋顶往里瞧的影卫们看了个对眼。

羌宁:“……”

都跑来看自己的笑话了是吗?

影卫们不是没逃离现场,实在是大家都来轮流看长公主殿下挨打吃蔫了,只是不小心被察觉后,有几个衰人被迫按头留在原地,背了一大口黑锅。用来顶罪的可怜人罢了。

可惜他们错了,无论是偷奸耍滑者,还是老实背锅者,都没能逃脱惩罪,羌宁面子上过不去,心情又不好,自然要第一时间找他们的不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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