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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怎么还会迷路呢。”
林冬阮抬指微微扶起伞面,看清了前方情景——
熟悉的院子还在那里,但是屋宇却成了一堆焦黑的废墟,屋里的所有陈设全烧成了一堆焦枯,衣服、被子、桌子全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羌宁眼睛红红的,险些哭出声:“姐姐,怎么办啊,我们没有家了。”
是啊,没有家了。
林冬阮看着这一堆废墟,眼中难掩悲凉,但眼下之急当然不是房子一事,她身边还跟着羌宁,两人得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避雨。
“阿宁,屋子没了可以再建,不要哭,这不是什么值得哭的大事,我们先去医馆避雨。”林冬阮身为姐姐,自然不能在羌宁面前露出失措的一面,她还是要保护对方的,只能镇定地寻求办法,“走吧,等雨过后,再想办法。”
雨更大了,伞面几次被狂风撕扯着,一处伞骨险些断掉,遮不遮雨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她们二人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夏日单薄的衣裳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暴雨,寒凉由心到身地传开,林冬阮冷到手指冰凉,唇色苍白到了极致。
好在两人很快来到了医馆门前。
因为雨势过大,医馆也关上了门,林冬阮上前叩门,安静地等待掌柜的。
宋骆很快来开了门,挡在门口客气地问:“林大夫这是来做什么?”
林冬阮一怔——之前她因为在医馆坐堂,偶尔午间也会歇在这里,自以为她与羌宁对于宋骆而言已经算比较熟稔的了,以前的宋骆断然不会这样陌生,她站在这里,对方必然先会让她进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地堵着门先问她来意。
她说:“家中不幸起火,宋掌柜可否容我与阿宁暂住一二。”
宋骆笑了笑,摇头道:“烦请林大夫体谅,我这医馆没有房间了。”
“你胡说,二楼那么多房间,怎么可能一日之间全被占了?就算占了,为何不能腾出来让我和姐姐住上一日?”羌宁佯装“不甘”地质问他,“就算没房间,你怎么就不能让我们进去躲雨啊?”
宋骆依旧很客气:“抱歉,医馆生意也不好做,请也体谅一下。”
林冬阮退后半步,知道了缘由。
今日乡亲们的话到底还是传到了医馆掌柜这里,再也没有人会来医馆找她看病了,宋骆知晓她已经没有了用处,如果收留了她,恐怕还会赶客。
没有人会砸自己的生意,这是人之常情,宋骆不能免俗,也不愿惹火烧身。
“阿宁,我们走吧。”
林冬阮抓住羌宁的手,像是捉住了自己唯一的牵挂。
羌宁虽然被雨淋了许久,但心间自然是满足得很,她反手扣住林冬阮的手,心里喜滋滋的,但脸上还是稍稍装出了些悲伤之意。
林冬阮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现在就是她唯一放不下的人。
身后,医馆的门重新阖上。
宋骆回到医馆里头,擦了擦汗。
他无奈地笑了笑,对身边的从属说:“殿下这是何苦呢,方才淋成那般都要继续演下去,也是对帝师用情至深了。”
其他人附和:“那可不是。”
宋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随时准备撤离五丧镇。”
·
“姐姐,我们要到哪里去……”
风雨愈发大了,伞也已经被扯坏了,林冬阮把羌宁紧紧护在怀里,两人依偎着在一处屋檐下躲雨。
风雨掩盖了羌宁说话的声音,也可能是林冬阮身子太难受,羌宁一直迟迟没等到回答,一扭头,却看到林冬阮摇摇欲坠的凄惨模样。
这一切都拜羌宁所赐,羌宁心里却并不觉得有多苦。她抬手摸上林冬阮的额头,滚烫至极,估计这人已经烧糊涂了。
林冬阮意识模糊中用力拉住羌宁,低声同她说了声抱歉,让她受苦了。
羌宁沉默。
“出来的时候没带钱,只有这些了……阿宁,阿宁你去找个住的地方,不用管我了。”林冬阮手指冻到屈不回去,肩头紧绷的同时还发着颤,她努力把那串铜钱往羌宁手里塞,“阿宁,你拿着,拿着……”
羌宁停顿片刻,问:“那你呢,为何不与我一同走?”
林冬阮艰难地笑了笑,低声道:“她们不会让我住的,会觉得我晦气。”
“不是的,你别往心里去,她们是骗你的。”羌宁突然有些心疼了。
“不,不,是真的,阿宁,你相信姐姐,不要负气了,快去找个地方住着避雨。”林冬阮终于强行把那串钱交给了羌宁,她说,“是我对不住你,让你陪我一起淋雨。”
真正烧了房子的罪魁祸首羌宁:“……”
林冬阮的反应太过真情流露,羌宁自己都有些良心不安了,她手里捏着那串铜钱,心里很不是滋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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