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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川问:“你们不是不要我了吗?”

团长大怒:“谁说的?”

栖川道:“经费。”

“经费不够可以挣啊,不至于丢下同伴。”团长把她拉起来,“我听说最近美发行业很挣钱,回家跟你细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很危险,可能会遇到鬼哦。”

“我又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栖川挥手指向一直没说话的晚月,忽然想不起她的名字,“王——你叫什么来着?”

没人回话。她扭头看去,身旁已经没有人了。

团长摸不着头脑,问:“你在跟谁说话?”

栖川指着身边的空位说:“这里刚才是有人的。”

团长吓得一激灵,压低声音确认:“不,不会是鬼吧?”

栖川大声争辩道:“不是的,这里刚才就坐着个人!”

“别说了……”团长后怕地说,“赶紧跟我回去。”

她跑过来时就只看见栖川一个人,如今听栖川笃定地说这里有人,怪邪门的。栖川见她怕得瑟瑟发抖,晚月的身影又消失得太快太干净,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

团长拉着她就要回家,栖川走出几步,回头看时,冷风中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她搓搓眼睛,一切都像是年久泛黄的画卷般,纸上的景色晕染得辨不清原貌了。

逐渐扭曲的景物仿佛被一层浓厚的烟雾隔断,晚月在香烟缭绕中睁开眼睛,面具还盖在脸上,手是捆着的。

那倒计时又开始了滚动,晚月翻身坐起来,周围的线香和烟熏味呛得她咳嗽。身边有人说:“老爷,起来了。”

跪在地上捻念珠的老人头都不抬,说:“别管。”

听见那声音,晚月蓦地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这老东西的声音,把她打到水里去泡七七四十九天耳朵里全进水她都认得!这不是她飞升前害死她家牛的那个老县令吗?

看来她还在锁佩环的幻境里。那绳子在腕上绕得极紧,将她两手反捆在身后。晚月一使劲儿挣脱绕了手上三圈的绳子,跪在她面前的人都叫起来:“它起来了!”

鬼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总不能在这里把他们全都弄死,万一搞坏了剧情怎么办。牲醴台下众人见她端坐着,心下虽然惊讶,但还是跟着老县令一起念起了咒。

这场祭祀晚月有印象,是吝啬的老县令家里要祭先祖,强行抢了不少农户的耕牛来当祭品。晚月家里唯一的牛就被抢走了,她记得自己是跑到县令府里讨说法的。

那天她没被绑,也没被推到牲醴台上。那现在是怎么个事?晚月伸个懒腰,正要下台问个清楚,门外就有个家丁见鬼了似的跑进来,汇报道:“不好了,那个女人来了!”

晚月早就到了,还能有谁来?老县令慌忙站起身子,挥手排兵布阵:“先把抢来的牛围起来,千万别让她带走!”

家丁们纷纷寻枪拿棒,围成人墙挡在晚月面前。晚月还没搞清楚状况,那老县令又高声说:“我管清平县这么多年,是县里所有人的衣食父母。要头牛怎么了?谁敢不给?”

晚月一脚踹中他后背:“看不见我在这吗?”

老县令被她踹得一趔趄,扭头道:“畜生!不许闹事!”

骂谁啊?晚月心头火起,撸起袖子就要大展拳脚,门外忽然传来打斗声,一个拿着半截棍子的家丁滚进来,晚月看见自己的锄头钉在那人肩膀上,被人抬手收走了。

看见拿锄头那人的脸,晚月下意识捂紧了脸上的面具。拿着锄头走进来的不是她自己吗?怎么有两个晚月?

拿锄头的晚月脚步虚浮,仿佛身体状态不佳。她将锄头挡在身前,扬声说:“把我的牛——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老县令厉声说:“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把一头犁田的牛当成姐姐!”他立刻吩咐左右,“把她打出去,别浪费时间。”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头牛!晚月如遭雷击,惊恐之余也没忘记寻找逃生办法,这老头接下来肯定要杀牛祭祀,被他当成是牛那还了得,百分之百会被乱刀砍死的。

晚月跳下牲醴台,撞翻挡在面前的家丁。台下那个舞锄头的晚月见她脱身,赶忙伸手拉住她,两个人一同跑了。

两人拉着手一路飞奔,将老县令的疾呼和追上来的家丁远远甩在身后。跑到人潮熙攘的大街上,晚月才松开不住喘息的那人,扯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路人询问情况。

路人被她吓得不轻,被她扯着又甩不开手,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神色,转头对她身边那个气喘吁吁的晚月说:“这位姑娘,你家的牛真有灵性,拦着我不让我走啊。”

晚月崩溃地松手,路人避之不及,一得空就撤了。突然失去当人资格的晚月觉得难以接受,正准备找个地方冷静冷静,拿锄头那人突然伸手拉住她,道:“姐姐,是我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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