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頭數落:“還有謝郎君,這雙膝嘖嘖,都磨出了血,哼,膝壞了不打緊,金磚可不好洗呢!”
虞蘅慚愧一笑,謝詔卻是聽出他語氣不同來,目光直射:“公公,官家……可是應了?”
第62章 沒良心的貓夏日冰飲子
內侍引二人進去時,太后已經離開,官家神色淡淡:“我朝分科取士,有常科、制科,與武舉三途,一次科考,所錄進士不過百餘名。士子苦讀,不可寒其心。予二人所求,祖宗之法未嘗有也。若開恩科,須隔三年,且不可多取,只取一甲三名,與二甲進士出身。”
虞蘅深知,即便如此,仍會有“不公”聲音存在落榜考生之中。
“何必開恩科,不如公公平平、光明磊落地一同作考,無論貼經、墨義,還是詩賦,”她抬起笑眼,“只要考官們不心懷偏見,民女相信,官家定能在殿試上瞧見不少女兒家身影。”
膽大包天小娘子,又是“挾恩圖報”,又是內涵他的重臣,委實僭越,便是有救命之恩齊翰林,也不敢如此,官家氣得吹了下鬍子。
又怎樣呢,自他讓吳飛章傳人進來起,便已在這場博弈中失了先機。
官家這頭鬆了個口子,虞蘅便忍著渾身酸疼與他將具體事體先敲定一版出來。
一個要安撫天下學子心情,一個要徹頭徹尾公平,打擂台打得有來有回,官家從不抱期待到酣暢淋漓,就差拍大腿了,礙於九五至尊的形象按捺不發,眼睛裡的讚賞卻是藏不住的。
虞蘅從律令勘定扯到具體執行起來的工作分配,都頗有些見地,便是有漏處,邊上還有個給她打手勢“作弊”的。
到最後,官家都有些期待了,與吳飛章議論著:“吳叟可覺得這女郎有故人之姿?”
吳飛章笑道:“這世道做買賣的,似謝娘子與虞娘子身上仍帶俠肝義膽,甚少見。”
說到俠,官家自然也想起來隻身入險的劍客來,這般忠肝義膽之人,竟是去年武舉落了榜的,不應該,於是道:“賜他金百兩、錢千貫,再從百戶做起。”
剩餘的幾個,雖各有所求,都不要金銀錢帛,官家仍賞了,還是重重賞。
做給旁人看著,忠君愛國便是這樣的好下場。
至於謀逆的、同黨,都城樓上掛著呢。
事情得以這般順利,不光是太后勸說之故。官家想起小時候,自己最盼望的便是旬日,每至旬日,不僅不用念書,那位尚書家的小娘子還會進宮,先尋爹爹說正事,再來尋母妃也就是太后聊天解悶兒,自己坐在一旁玩耍,聽了不少去。
有時是派去遠洋的內侍有了回音,登上一片島嶼,收集了許多國朝沒有的作物種子,有時是從外邦人手中買回來馬匹生養了一批健壯的小馬駒……她待人親和熱情,從不疾言厲色,卻讓人感到信服。
官家想起這些舊事,仍歷歷在目,目光再落回到與他談條件的虞蘅身上,那纖細**身影一點一點與故人重疊。
只那時的據理力爭,碰上晚年身體不好,剛愎、任人唯親的先帝,便成千古罪。
委實是有些生不逢時。
回住處路上,虞蘅也這麼與謝詔感慨,“謝祖母生不逢時。”
她道自己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還是當年謝萱種下的善因,在今日結了果,否則再來十個造反的端王,她再折損十條畫舫進去,也不會有今日這麼順利。
官家脾氣再好,也不是被跪一跪就任人擺布的軟蛋兒。瞧瞧對端王的處置,一家子抄斬,砍的砍,流的流,絲毫不心軟。
虞蘅不以為憑自己有那麼大的面子,卻相信官家與太后能做出正確的決策——
一雙因謝萱事被先帝冷落,後來幾年飽受人情冷暖、在冷宮相依為命的母子,直至先帝病重,時日無多才改了主意被接出來,也沒有因此心生怨懟。
那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
謝詔聽她有些遺憾自慚語氣,端正神色道:“勿要妄自菲薄,你今日廷辯之流利,便是換了祖母來,也不一定能及。”
“阿蘅,今日大娘娘同我說起,你有祖母年輕之姿,和風細雨,卻格外使人信服。我雖未曾見過,卻覺著那些果決、敢想敢謀,才是真正的你。你做這些,更非是誰的影子,而是真正憐惜處境相同的她們。”
虞記上下,從掌柜到庖廚,再到跑堂,就沒有個公的。虞蘅寧願花更多力氣去調教什麼也不會的孤女,也不僱傭昔日倒閉的宋家酒樓經驗成熟的庖廚,謝詔認為,顯然不僅僅只是因為“實惠”、“方便”的緣故。
自己被客人夸飯食好吃、被謝夫人夸漂亮聰明、被蔡內侍夸善良厚道,方才還被官家夸買賣做得好,都沒有受之有愧感覺,眼下卻有些愧了起來。果決……這說的是那個夜裡放不下話本子四更天才睡,白日賴床翻身十餘次等著蘭娘砸門才起的她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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