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葉的目光有些陌生,有著壓迫感,還有……景榷感知到了,但形容不出的情愫。
但一眨眼,梁葉臉上的陰鷙一掃而空,笑著揮手,「景總,下次賣腐找我啊。對了,何夫人問什麼時候我能帶你回家吃個飯。」
何夫人是梁葉的母親,但「媽媽」對他來說暫時還叫不出口。
「我,我回去看看工作安排。」景榷被剛才梁葉的樣子弄得有些心慌,但又覺得是錯覺,「拜拜,要堵車了。」
梁葉回到宿舍,靠在陽台上吃巧克力拿破崙。小瀚吃完晚飯,聞到甜食的香,「你居然買這個?」
「不是我買的。」梁葉說:「當金絲雀的獎勵。」
小瀚白眼一翻,過了會兒才問:「葉哥,你看我這種運動系帥哥,能給哪種金主當金絲雀?」
景榷放了一下午的風,還惦記著沒做完的工作,正準備加個班把苗助理送來的文件全部看了,就聽說汪秘書正在面試人高馬大的體育生。
景榷滿頭問號,不是,這又是什麼企劃?他這個當總裁都沒聽說。
景榷推開接待室的門,體育生齊刷刷看過來,全都穿著黑色小短褲白色老頭汗衫。
「景總來了。」汪秘書起身迎接,「正好一起看看。」
體育生們看景榷的目光熱情似火。景榷莫名其妙,耳語汪秘書,「哪個部門的企劃?」
汪秘書鏡片反光,「我們總裁辦的。」
景榷心想真是翻天了,永庭不是所有企劃都有他過問,但總裁辦的工作都得通過他,再說,總裁辦招體育生做什麼?
「你要礦工,礦工這就來了。」汪秘書說。
你是怎麼忍住不笑的?景榷心想,我都要被你和姓苗的氣笑了!
「不准招礦工!」景榷以老闆的威嚴警告道,「都給我請回去!」
「哦。」汪秘書看上去有些失望,「兼職也不可以嗎?」
景榷沉默審視。汪秘書灰溜溜地說:「好的景總,我這就去辦。」
景榷深夜加班,礦工卻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文件上的字漸漸變得不認識,一眨眼全都變成了「礦工礦工礦工」。景榷生氣地將文件一合,自言自語:「最煩礦工」。
有的人看起來有錢有勢,招蜂引蝶,但活了26年,也就經歷過一個攻。這個攻當時年紀雖然小,身板也很窄,但渾身牛力氣,非要評價的話,也是個很礦的。
疼痛的記憶再次翻湧,把今天在朔原大學醞釀的那點純愛衝散了。景榷不得不正視這個避不開的問題——將來真和梁葉結婚了的話,梁葉又犁他怎麼辦?合法夫夫,總不能一次都不犁吧?
梁葉現在可是個雙開門礦工了!
想到這兒,景榷又想像梁雋聲那樣跑了算了。但再一想,人都是會成長的,18歲的小葉不行,不等於23歲的梁葉也不行。
景榷忽然不爽了,人從不行到行,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要是梁葉行了,是在誰身上循序漸進的?要是梁葉現在還是不行,那豈不是要在他身上循序漸進?
越想越不得勁兒,景榷索性用工作武裝自己,什麼礦工,什麼梁家的家庭聚會,統統被他拋到了腦後。不想幾日後,從小姑那兒聽到了梁雋聲的消息。
小姑現在仍然帶著三個藝人,隔三差五要來一趟永庭,動不動就跑來景榷辦公室划水,順手丟一些領帶、胸針、袖扣之類的小玩意兒給景榷。
這次她帶的是菠蘿,聞著濃香,景榷吃了幾塊後,她才說,梁雋聲回朔原了,這是他從島上帶回來的伴手禮。
景榷頓時覺得菠蘿不僅不香了,還有一股爛熟味。
他與梁雋聲不對付,互相看不上,但理智分析,梁雋聲其實是最合適的聯姻對象。這人無心賺錢,沒有插手永庭的可能,一年有300天都在國外流浪,幾乎不用見面,他可以繼續當清冷總裁。
「他回來幹什麼?梁輝抓回來的?」景榷警惕地問。
梁雋聲跑路的時間不算長,逍遙自在有什麼不好,不大可能是主動回來的,但梁家這時候抓他回來幹什麼?難道是景自秋覺得梁葉剛認祖歸宗太寒磣,跟梁家要梁雋聲?
他可以嫌棄梁葉,欺負梁葉,但別人不能看不上樑葉。
「我也以為是梁家去抓人,但聽何夫人說,梁雋聲是自己回來的,態度還很好,一回家就認錯。」小姑邊吃菠蘿邊說:「你也知道,梁家一貫最疼愛梁雋聲這個老大,他帶了一堆東西回來,還給真少爺送了見面禮,專門去看了假少爺,梁家現在父慈子孝,羨煞你爸。」
景榷瞪一眼小姑,「你是來給誰當說客呢?」
「什麼呀,你小姑我只吃瓜,不站隊。」小姑滿臉興奮,「如果梁雋聲是後悔了,想回來跟小葉搶你,那就好玩了。修羅場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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