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秘書要梁家金貴的二兒子改姓斷,寓意斷子絕孫。
辦公室冷氣開得很足,景榷額前卻滲出汗水,他看得心驚肉跳,憤怒不已。江秘書是個什麼人渣?梁家對他不薄,他居然扭曲到這種地步,簡直升米恩斗米仇!
那麼恨梁輝,那就對梁輝動手啊,害一個無辜的嬰兒幹什麼?說到底,這就是個無恥小人,鬥不過比自己強大的,才用遠弱於自己的人來滿足報仇的快感。
何女士原本身體很好,但二胎之後忽然經常生病,沒有再生過孩子,梁幸聲作為梁家么子,在無盡的關愛和物質中長大,反觀梁葉,他的童年少年時代悽慘無比,單是看著客觀冰冷的文字,景榷心裡都陣陣發緊。
梁葉的養父不僅是個殘疾,還喜怒無常,梁葉小時候身上的傷就沒斷過。他長得漂亮,一看就不可能是斷殘疾的種,斷殘疾在外面聽了閒話,回來更是將氣出在他身上。他一個幾歲的小孩,反抗都做不到。
上天唯一憐憫梁葉的一次,是讓斷殘疾死在一場酒後鬥毆中,那時梁葉6歲,如果斷殘疾再多活幾年,說不定梁葉就活不下來了。
斷家得到3萬塊錢賠償,為了這3萬塊錢,斷殘疾的姐姐將梁葉接到自己家中生活。他不用再挨打了,但是挨罵、吃不飽仍是家常便飯。
姑姑家很窮,養一個表哥就夠嗆了,梁葉背著表哥淘汰的書包去上學,吃的也是殘羹剩菜,老師有時看不下去,輪流請他到家中改善伙食。
一晃,梁葉初中畢業,高中不再是義務教育,姑姑不肯給他交學費,姑父逼他出去打工,還這些年來的養育費用。
梁葉打了一暑假的工,早在景榷認識他之前的3年,他就在工地上扛鋼筋了。他死活不把錢給姑父,拿去交了學費和住宿費,幾乎沒有再回過姑姑家。
知道他沒錢,姑姑姑父也沒再騷擾他,他的聰明才智在高中展露出來,用遠遠少於同學的學習時間,考上了朔原大學這種名牌院校。
汪秘書推推眼鏡,「景總,我沒記錯的話,梁葉高考後的那個暑假,您也在雪雲鎮。」
調查報告僅顯示梁葉整個夏天都在打工籌學費,並未提及劇組。景榷含糊地應了一聲,耳根有些發燙。
「他在大一上學期休學了。」景榷看到這裡輕聲道:「斷家的人……」
汪秘書說:「嗯,他的姑父找來了。」
姑父過去3年沒有找過梁葉麻煩,是因為知道梁葉身上沒有油水。
梁葉考上那麼好的大學,據說還拿了高額獎學金,眼看就要永遠飛出雪雲鎮這窮山溝,姑父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拉著姑姑一起追到朔原市來,天天去教室、宿舍堵梁葉,要他還養育費。
兩人鬧起來,給同學和老師也添了麻煩。梁葉應該想過很多辦法,但都沒用,最終只能休學。
景榷氣得捶桌,他想過梁葉休學的原因可能是缺錢,沒想到是被名義上的親人坑害。
這件事最後是怎麼解決,汪秘書並沒有查到細節,只知道在那半年裡,梁葉一直在打工,可能最後湊夠了姑父勒索的錢,才將這兩尊瘟神送回老家,他也得以回到學校。
能肯定的是,後來他們再沒有出現在梁葉的生活中,梁葉靠自己實現蛻變,大三就在業內龍頭公司實習,跟著導師進課題組,手握多項研究成果。
景榷挑起眉,「所以他早就不是窮小子了。」
汪秘書點頭,「可以這麼說。」
景榷想起那個褪色的保溫桶,又想起梁葉在自己面前老實乖巧的樣子,不由得嘆氣。梁葉這是苦慣了,所以就算有了錢,也還是拘謹,不懂得享受!
小可憐!
景榷一邊感嘆一邊重看,狐疑道:「你確定斷家那倆沒再騷擾梁葉?」
汪秘書說:「確定,他們沒再離開雪雲鎮。」
「怪了。」景榷說:「人的貪慾是最控制不住的。」
如果當年梁葉的確是用錢將斷家人哄回去,他們的胃口不會變得更大嗎?尤其後來梁葉進了大公司,還有能夠支配的科研經費,他們一定打聽得到。
「需要我再去查查細節嗎?」汪秘書問。
景榷想了想,「算了,暫時不用。」
汪秘書喝完那杯並不怎麼好喝的咖啡,眼巴巴地看著新咖啡機,鬼鬼祟祟準備搬走。
「站住!」景榷喝止,涼涼地說:「梁家有江秘書這種蛇蠍秘書,永庭有……」
汪秘書大驚失色,委屈不已,「我是忠心耿耿好秘書!」
趕在汪秘書聲情並茂控訴之前,景榷將他趕走了——沒讓他搬走咖啡機。
梁葉的遭遇讓景榷生出惻隱之心,也不知道小苦瓜這幾天過得怎麼樣,中藥吃完了嗎?
景榷有點想主動聯繫梁葉,左手卻將右手按住,不行,屁股隱隱作痛。
這時,小姑的電話打來了,景榷還以為她也是來跟自己匯報調查結果的,沒想到她發出一陣魔性的笑聲,聽得景榷反手掛了電話。
小姑又打,這次正常了些,「我的好黃寶,太出息了,讓EE親一口!」
景榷說:「你好,你是姑姑,不是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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