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榷問:「昨天朔原大學那個叫什麼葉的男舞者,跟進了嗎?」
汪秘書說:「梁葉,機器人工程研0學生,舞蹈社資深會員,去年拿過青年街舞團體賽一等獎,但他跳舞似乎只是出於興趣,沒有和我們簽約的意思。」
還拿過獎啊。景榷在心裡嘖嘖稱奇,臉上卻是淡淡的,「嗯,不用勉強,再收集一些他念大學期間的消息,主要查一下,他哪一年休過學。」
汪秘書臉上出現些許不解,「我們還是要簽他嗎?」
景榷說:「他這樣的苗子,我們不簽也要留意著,不能讓別人挖走。」
汪秘書懂了,正要下去落實,又聽見景榷咳了聲,「景總,還有事?」
景榷實在難以啟齒,「呃,那個,靠譜的偵探資源你那裡有沒有?」
汪秘書聞言大驚,「景總,有什麼事我不能辦好,要勞煩您找偵探?」
「不,我……」
「我在永庭已經工作了7年,兢兢業業,從未出錯,我哪裡比不上外面的偵探?」
「……」
汪秘書雙眼含淚,說得情真意切,仿佛景榷再說一句,他就能從這總裁辦公室跳下去。景榷服了,心累地說:「那你幫我好好查查梁葉。」
汪秘書推起眼鏡,眼睛裡哪有什麼淚花,「好叻!」
麻煩的汪秘書咚咚咚地走了,景榷來到窗邊透氣,往下一看,哦,他怎麼忘了他的辦公室外面是個下沉小花園,跳下去也不過是活動活動筋骨呢。
小姑剛才電話沒接通,這會兒打了過來,「小榷,在幹嘛呢?」
景榷開窗一躍,動作本來挺帥,但過於自信,還想落地時凹個更帥的造型,把腳給扭了下。
「嘶——」倒也沒有很痛,景榷點了點腳尖,「跳樓呢。」
小姑大叫:「誰欺負你了?小姑這就來,別想不開啊!」
景榷默默想,自己這小姑不愧是個演員,演技不咋地,誇張又做作,只會跟熟人演戲,難怪紅不了。
「景自欣,梁葉到底怎麼回事,你幫我打聽打聽唄。」景榷覺得腳踝有點痛了,蹲在地上揉著,「我不想對聯姻對象一無所知。」
小姑和梁家走得近,知道的自然多一些,「他和收養他的家庭好像早就沒關係了,這幾年都是一個人在朔原市過……」
景榷聽了一耳朵豪門恩怨,問:「那把梁葉弄走的那個高層呢?」
「早就跑了,梁家到處找呢。」
景榷旁敲側擊讓小姑多給他打聽些消息,此番聯姻,景家要立於不敗的位置,小姑拍著胸脯應下來。
景榷稍稍安心,下午去看了旗下藝人的雜誌拍攝,6點多正準備結束工作,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看到那一串未保存的號碼,他莫名緊張了一下,接起後沒有立即說話。
「景總,是我。」梁葉的聲音在電話里似乎更低沉,景榷下意識將手機換了一側。
「有什麼事嗎?」景榷用清冷聲線作答。
「昨天你說我可以聯繫你。」梁葉說:「下班了嗎?有沒有打攪你工作?」
景榷走來走去,他是說了可以聯繫,但他也沒想到梁葉這麼快就來聯繫了!
「暫時還沒有,要不我忙完了再打給你?」
「啊,抱歉。沒事,那我再想想辦法。」
景榷本來都打算掛了,但又很好奇梁葉到底有什麼事,好像還有點嚴重?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話一說出口,景榷就後悔了,他幹嘛給自己找麻煩呢?
「景總,你還是先忙吧,我自己應該能處理。」梁葉說。
景榷被釣著,相當不爽,語氣也急躁了幾分,「你先說,我這邊快結束了。」
「是這樣,昨天你不是帶我去看中醫了嗎?我沒經驗,忘了宿舍不能用電磁爐,沒法熬藥。」梁葉嘆了口氣,「要是當時跟老先生說要熬好的就好了,現在這……扔了太浪費。」
梁葉語氣帶著一絲著急,一絲不安,仔細聽,還有麻煩別人的內疚,隔著電話,景榷看到的是那個單薄的身影,穿著灰撲撲的背心,連送蟲草湯都很不自信。
在苦難和貧窮中長大的小孩,骨子裡流淌著的就是小心翼翼。
景榷被泛濫的同情心給淹沒了,馬上說:「你在哪裡?我來找你吧,順便幫你熬藥。」
不知是不是錯覺,梁葉的聲音里忽然帶上一絲狡黠笑意,「好啊,那就麻煩景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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