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酩抿抿嘴,一頭捲毛在風中顫啊顫的。
「我剛才以為你是我哥哥……」
「嗯。」余醉沒就著這個話題往下深挖,「想哥哥了?」
陳樂酩鼻子又有點酸:「想,好想好想。」
「想他就去找他。」
「找不了,我們離得太遠了,還有時差,每次我想和他說話算算時間他那邊都半夜了,而且我也不好占用他太多時間。」
「哪裡不好,哥哥的時間就是被弟弟占用的。」
「話怎麼能這麼說!他也有自己的家庭啊!」
余醉懷疑自己被陳樂酩的鼻涕搞中毒了。
不然怎麼會大晚上的幻聽呢?
「你說什麼?他有什麼?」
「老婆孩子啊。」
余醉氣得無話可說。
某種意義上講,他確實有老婆孩子,只不過老婆和孩子都是一個人,一個討債鬼。
上輩子是欠了多少債這輩子要這樣還。
「他有老婆孩子,你看見了?」
「沒有,我猜的,有一次我和我哥語音聽到他那邊有小孩聲了。」
陳樂酩想到那聲音就莫名其妙地失落,心口一揪一揪的難受。
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似乎是每一個三十歲成功人士的夢想,他當然也希望他哥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如果這幸福中不包含他,甚至說,不只包含他,都讓他覺得心被挖掉一塊似的難受。
哥哥已經有孩子了嗎?
他也會像叫自己kitty一樣給孩子取小名嗎?也會動不動就給孩子發紅包嗎?也會教導他不要因為別人的苦難而不去享福嗎?
有一個晚上陳樂酩滿腦子都在想這些事情,當晚就做了噩夢。
夢到哥哥牽著自己的太太,抱著自己的孩子,一家人說說笑笑地坐上車,他拼命跑拼命跑才追上那輛車,但哥哥告訴他: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太恐怖了,他嚇出一身冷汗。
同時也為自己過分的占有欲感到不恥。
「我太貪心了,我有時候甚至會想哥哥為什麼不能圍著我轉?」
沒臉向哥哥傾訴的心事,陳樂酩全說給余醉聽。
余醉不覺得他貪心,只覺得挫敗。
看來微信里的哥哥做得很不合格,才會讓弟弟認為「想要哥哥圍著我轉」是很過分的請求。
「本來就該這樣。」余醉說。
「愛你的人不用說,自會圍著你轉,只是有時候他轉到你的背面了,你暫時看不到。」
海邊寥無人煙,路燈半昏半暗。
柏油路上躺著幾片鏡子似的小水窪,倒映著他們頭頂的月光。
陳樂酩看一眼水窪,又看一眼余醉,覺得余醉比那一捧月光還要明亮。
他坐在人腿上,慢慢低下頭,小貓一樣水潤明亮的眼珠,壞兮兮地滴溜亂轉。
「我們今天好像還沒親嘴呢。」
比直男的拳頭還硬的開場白。
「誰規定的我們每天都要親嘴?」
「我規定的。」
「好吧。」余醉懶懶地嗯一聲,「我會認真履行。」
伸手握住他的脖子向下壓。
「等等!不是現在!先回家!」
他昨天剛入手一管據說用了會讓男朋友迷上接吻的牙膏,迫不及待試用一下。
余醉帶著他一路風馳電掣趕回家,剛進門就被陳樂酩攔在玄關不許進,還鄭重其事地交代:「你在此地不要走動,待我去一下洗手間。」
「怎麼,你家門鎖是膀胱啊,主人不撒尿客人進不來?」
「啊啊啊!」陳樂酩都跑沒影了又折返回來給他一下,「不許說膀胱也不許說撒尿!!!」扭頭再一次跑沒影。
他衝進洗手間,擠上致死量牙膏,好險沒被泡沫給嗆死,趕緊咕嘟咕嘟漱漱口又跑回玄關。
「我好啦!」
余醉看他一眼,沒反應,轉過頭一心一意地欣賞零食櫃。
「我刷完牙了你聽到了嗎?」陳樂酩跟只小蜜蜂似的飛過去。
余醉還是沒反應。
陳樂酩只好呲著個大牙:「啊這是誰的牙啊怎麼這麼白,原來是我刷完的牙。」
余醉依舊沒反應。
陳樂酩生氣了,還有點饞得受不了,噔噔噔跑到余醉面前,眼一閉嘴巴一張,禮貌且勇敢地大喊:「我刷完牙啦!請問可以親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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