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上的熱意,錢虎嘆氣,安慰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此刻再多的話好像都顯得很無力,心口裡的傷不是幾句話就能驅除的。
「安兒……安兒……」老夫人抱緊錢虎的手臂,像個小獸一樣的嗚咽。
錢虎就這麼靜靜的摟著老太太,就在他以為老夫人情緒緩和睡著了的時候,懷裡的人動了。
緩緩的坐直了身體,目光看向了軟榻。
「安兒,扶我過去……」
錢虎沒有說話,眉眼中卻透露著擔憂。
「我沒事兒,我想再去看看我兒最後一眼。」
眼中帶著哀傷,但身體卻堅強的挺起來,看的人心酸不已。
反正錢寶是挺佩服的,遇此巨變,身心都受到巨大的傷害還能這麼快撐起自己,這份堅毅確實不是常人能夠有的。
猶豫了一瞬,錢虎將人扶了起來,趙媽媽也趕緊上前想要給老太太加衣服,被老夫人抬手制止了。
此刻老太太的眼裡只有軟榻上的兒子,兒子嘴角衣衫上殘留著血跡,此刻靜靜的躺在那,猙獰的面容無不顯示著死前的痛苦。
侯老夫人無聲的流淚,虛弱的身體無力的靠在錢虎身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軟榻上的人良久,良久。
房間裡一種叫做悲傷的氛圍在流淌蔓延,壓抑的錢寶心裡都堵得慌,有點心疼這個老太太了。
「趙媽媽……」
良久後抹去臉上的淚水,侯老夫人開口了。
「老夫人……」趙媽媽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聲音還是難掩哽咽。
「將準備好的衣服拿進來,我親自給宗兒……穿衣,梳洗……」
「是」怕自己哭出來趙媽媽快步走了出去。
「祖母,我陪你一起」錢虎終是不忍,啞聲道。
塵封的記憶復甦,再看向文陽侯錢虎那最後的怨也沒了。
畢竟曾經他確實也是被疼愛過的。
614.令牌
不管如何,記憶告訴他他的童年確實是快樂的,雖然最後被弄丟了,可侯府確實從沒有放棄過他,雖然他那個當爹的確實很不合格。
人死如燈滅,一切的一切都化為塵埃。
侯老太太卻猛的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是既喜又悲。
安兒終於願意接受他們了,可兒子卻看不到了。
「安兒……」
「祖母,逝者為大。」
「好好,都聽安兒的……」
趙媽媽的速度很快,後面也跟著趙管家,屋裡的氣氛太壓抑了,錢寶不喜歡,最終還是退到了院子裡,走向了那個昏迷中的人。
此刻被五花大綁,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是這個蠢貨將好好的一張好牌打成現在這個模樣。
哦,忘了,還有他那個蠢娘,不怪乎是一樣的蠢,遺傳確實是個好東西。
權利和欲望真是會腐蝕人心,就是不知道清醒過來會不會後悔。
懶得看地上的人,他的命運幾乎已經能夠確認了。
等老夫人被攙扶著走出來時,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向昏迷中的景洪,看著昔日疼愛的孫子,老夫人至今都像是在夢裡,不想相信事實卻擺在眼前。
侯老夫人痛苦的閉上眼,在睜開眼時目光中只剩下決然。
「趙管家」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
紅著眼睛的趙管家上前。
「將人先關入柴房。」
「是」趙管家遲疑了下,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不妨礙他執行老夫人的決策。
「除了主院,各院主子放出來吧,送侯爺最後一程。」
然後是設置靈堂,翌日凌晨文陽侯府門外的掛起了白綾,侯老夫人拖著虛弱的身體穿著誥命服親自上朝……知道文陽侯沒了,侯府丟失的嫡子竟然是錢供奉……滿朝文武均被驚的失語。
饒是早早得知消息的景榮帝,看到錢供奉手裡那代表著世子身份的玉牌時仍是怔了好一會,甚至比文陽侯沒了的消息還讓人震驚。
不過小小的一個爵位,皇帝還沒看在眼裡,再高也高不過一朝之供奉,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本就是世襲爵位,皇帝對著侯老夫人說了聲節哀,便允了老夫人遞上錢虎承爵的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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