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太突然，死在慌亂中的赤軍是不計其數，越來越多的將領陣亡，但隨著守軍主帥的斬首更是壓倒赤軍的最後一根稻草，也徹底的瓦解了他們本就為數不多士氣，尤其面對的還是士氣如虹的魏家軍，結果可想而知。

解決了幾位主帥後，錢寶就老實的坐在一棵樹上不動了，身上的血煞之氣也緩緩的散去，拿出了一個蘋果咔呲咔呲的啃起來，就是眸色里少了幾分往日吃東西的開心。

戰場上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廝殺的場面讓人肝膽俱裂，戰馬踏著碎裂的甲片奔馳，士兵們瘋狂地廝殺著，充滿了血腥和殘忍，令人觸目驚心，仿佛整個戰場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是一場無盡的死亡之舞，而死神則揮動著死亡之鐮無情的收割著，無數生命在戰場上如流沙般消逝。

最終這些終結在魏家軍勢如破竹的攻勢中，赤軍投降，但還是讓一小部分零星的赤軍逃走了，不過這小部分赤軍已經夠不上什麼危險了，魏家軍也沒有追擊。

更多的是來不及逃走投降的，直到被卸下武器，用繩索捆綁在一起被人看管著，不少人像是在夢裡一般不明白怎麼就糊裡糊塗的敗了。

還敗的如此慘烈，將領們殺的殺，傷的傷。

戰鬥結束後，接下來的事情錢寶不再過問，與洪將軍打了聲招呼快一步回到了漠城，讓人將消息帶回了舅舅那邊，告訴赤軍的老巢都被他們給剿了，只是還沒等喘口氣，就被軍醫給拽走了。

軍中不少的傷重者讓軍醫們正感到束手無策時，寶兒小姐的到來簡直猶如黑夜前的曙光，讓不少已經陷入絕望的士兵們重新燃起了一抹生的希望。

忙起來的錢寶手中的刀就沒停過，她所在的那片區域是軍中火光最亮的一處，整整亮了一宿。

一夜的時間按照輕重緩急錢寶救了多少人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當看到那一張張被血污浸染或年輕或剛毅的面孔時，唯一的想法就是救活他們。

但凡還有一口氣在，就是閻王在了也別想從她手裡將人帶走，可終究她只有一個人，分不出三頭六臂，就連稀缺的花髓也消耗殆盡了最後一滴，最後她甚至一心幾用現場教學，幾個年輕點的軍醫聽她指揮救人，也依然有數百人沒有挺過來。

看著這些士兵屍體那一刻錢寶胸口悶悶的，即便是幫著大舅舅他們打了勝仗這種感覺也依然揮之不去。

明明有些人是可以救過來的，只要有大夫，只要有懂得外科手術的大夫。

「寶兒，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抬眸掃了眼被抬走的士兵們，錢虎走向了面無表情的閨女跟前，感受的閨女低沉的情緒，輕輕的摟著她的肩膀。

錢虎的聲音讓一直壓抑著的錢寶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撲到了老爹懷裡，「爹，其實他們還有救的……可我來不及救他們了……」

聲音中包含的那絲脆弱讓錢虎心疼的紅了眼睛。

不管他自私也好無情也罷，在錢虎眼裡除了媳婦誰都沒有閨女重要。

「那是他們的命，你已經盡力了，救活了很多很多的人，孩子你是人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

錢寶知道，在繼承家學學醫的那一刻就知道，可心裡就是難受，他們可是為了保護家國用血肉之軀上戰場的軍人，沒死在敵人的砍刀下，卻死在救治不及下，這種無力感只有當大夫的才懂吧。

錢寶將自己深深的埋在老爹的懷裡，消化著這一刻的情緒。

錢寶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多年形成的冷漠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雖然她冷漠的心如今已經變軟了很多。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錢虎蹙眉，擔憂的看著閨女。

「爹，我沒事了，就是心裡堵的慌」錢寶抬起頭，想回以笑，可是笑不起來。

爹爹說的對，這就是命，遇到她的是命好的，沒等到她的是命該如此。

不管如何已經盡到了她能盡的最大的能力，就連花髓也是一滴不剩，距離下個月的五滴還剩下十七天。

空間裡一些保命的藥丸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僅剩不多的幾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留下來的，而且確實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哪怕心中再不忍她也沒有無私到將所有貢獻出來，家人就是她最後的底線。

錢虎輕輕拍著閨女的肩膀，「累了一夜了，去歇息吧。」

「嗯」

爹爹不說還好，一說錢寶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人也頓時萎靡起來，剛才的脆弱仿佛只是一種錯覺。

來到了爹爹提前為他準備好的房間，錢寶衝著擔心的老爹輕輕點頭旋即關上了門。

沒有發現不遠處一襲黑袍一直默默跟著的慕寒卿。

關上門的一瞬，人已經出現在了空間裡，此刻的她需要用熱水梳理自己，當身體浸泡在熱水中後錢寶心底的壓抑才徹底的消失。

接下來狠狠的睡了一覺，等傍晚時再次醒來吃到爹爹他們專門準備的美食後一切又都好了。

「還有這個嘗嘗……」慕寒卿親自由夥計手中端過烤的焦香的烤乳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