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補充道：「喝口水也行。」

她可算是將喬雲項賴皮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而范心檬也沒再開口趕她，只是讓了讓位置，讓她進了房間。

大早上的把一個大明星關在外面也不是事。

范心檬倒了一杯水，放在何辜身前的桌子上,她上下掃視了她一眼,疑惑地問道：「你們大明星都這麼閒嗎？還有空來管別人的事情。」

何辜捧著那杯溫水思考了一會兒：「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挺閒的,經紀人眼光高,不輕易讓我接東西。閒著沒事就什麼都做做唄。」

「不過待會兒確實是有一個商務。」

范心檬馬上也有課，在何辜喝水的時候,她也在收拾著書本與一些雜物：「剛好我馬上也要出門了,你喝完水就走吧。」

她收拾書本的動作大大方方的, 也不怕何辜看，何辜便坐在桌邊伸長了脖子去瞅她懷中的書。

范心檬將書本放下,問：「看得懂？」

何辜連忙搖頭：「看不懂。」

她能理解文科的知識已經是勉強，如果讓她一個穿越者來直接跳過基礎理解高難度的理工科書本，那可真是太難為她了。

范心檬慢條斯理地將書本收到包里，無意之間說了一句：「如果一眼就看得懂還要我們這些老師幹什麼。」

何辜點頭：「老師和學生真是一種天生複雜的關係。」

范心檬的眼眸深了深。

何辜放下杯子，眼神灼灼地看著她：「范老師當初是學生的時候學這個課是什麼感覺？」

這話仿佛讓范心檬回憶起了什麼，她微微怔住，半晌才垂眼：「難，真的很難。」

當年整個班上也就鄧茜藝每次都能拿到高分，其餘的人大部分都是擦線及格，屬於是被老師撈的那一種。

鄧茜藝的優秀真的是讓范心檬久久難以忘記的。

如果她還在，現在的學術成就說不定都不在關勁勤之下。

驀地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范心檬將視線投到了何辜的身上，她默默地將包包拉鏈拉上：「大明星，我馬上要出門了，走吧。」

何辜也沒糾纏，很利落地就站起來，跟在范心檬的身後出了門，屬於她的保姆車已經等在了樓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早上就被何辜纏上，范心檬今天一整天都有些恍惚，上完課之後更是直接在實驗室躲了一天，逼得她的學生個個都精神起來，生怕被范心檬逮住一頓臭罵。

直到夜深了，范心檬的車才在樓下停住。

一上樓，她就聞見了一股濃郁的香味，果不其然，她的門口正立著一個人影。

何辜應該是參加了什麼拍攝，此刻臉上的妝容都還沒有卸掉，精緻的妝容襯得她整個人更是美得驚心動魄，讓范心檬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之前大家都說何辜是花瓶。

至少長相是真的好看。

何辜又故技重施：「晚上降溫了，范老師介意讓我進去暖和一會兒或者喝口水嗎？」

范心檬沉默地繞開她，打開了房門，也沒說可以還是不可以，她動作熟練地開始自製狗糧，歡脫的金毛就纏在她的腳邊，時不時還跳起來抱住她的腿。

在百忙之中，她還重新倒了一杯水，就放在何辜早上坐的位置上。

公寓內安靜了好一會兒，范心檬摸了摸金毛的腦袋，突然開口問道：「當年那麼多同學，何小姐您為什麼就一直纏著我？」

何辜沒臉沒皮地笑了笑，明知故問道：「哪有啊？范老師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去纏其他的同學呢。」

范心檬難得被哽了一下。

她不明白：「你這麼大的明星，想賺錢不是很容易嗎？你完全可以很舒服地立好人設，就算是躺著都有大把錢進帳，為什麼要為難自己去破案呢？」

何辜捧著玻璃杯，看著杯壁上的霧氣沉思了一會兒：「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范老師您選擇教書育人、小葉選擇為人民服務，我也有我自己想要走的路，如果我的名氣運用得當，說不定會有什麼驚喜。」

她插科打諢地來了一句：「也有可能是我這人天生正義感，就想當好人呢。」

范心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站起了身，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她臉色未變：「很晚了，明天我有早課，就不送了。」

這一次一杯水都還沒喝完，何辜就被范心檬趕了出來，走到樓下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她隨即轉過身衝著那扇還亮著的窗戶晃了晃手。

燈光很快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