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鄧茜藝,能知道這件事情的無非就是宿管和周圍幾個寢室的同學。
嚴格來說宿管知道的可能性比較大,周圍其他寢室的同學大多回到宿舍就不會頻繁地出門了,而宿管一直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進進出出的人她都能看見,自然會知道那一天是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更讓何辜苦惱的是,她到現在都沒有預知到兇案發生的現場,證明她根本就沒有接觸到真正的兇手,就算宿管真的有參與進來, 那也可能只是幫凶或者幫忙收尾而已。
所以突破口還是在宿管身上。
但是在這之前, 何辜得再去看一看吳小悅。
與上一次相比,吳小悅顯得氣色好了不少,現在也能自己下床行走了,只是還需要人扶著,不過也能顫顫巍巍地走上一段距離。
在看見何辜的時候,她的眉毛明顯揚了起來,眉眼中都寫著興奮,她還從側身指了指床邊的椅子,示意讓何辜坐下。
「最近氣色不錯啊,我給你買了一點花,看著也能舒服一些。」何辜將手裡的花束放在了她的床邊。
花束是她來之前特意去訂的,這家花店用花新鮮,審美也好,不是隨意包的花,放在病房裡也能讓人心情舒爽許多。
吳小悅也興致勃勃地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碰了碰花瓣上的露珠,新鮮的水珠順著她的手指流下,滴在了地板上。
何辜先關心了一下吳小悅的恢復情況:「聽你爸媽說最近可以嘗試自己站起來了?」
吳小悅興奮地點了點頭,說著就掀開了被子,自己試探著下了床,她纖細的腳腕還在顫抖著,腳掌接觸地面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但總算是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來了。
她抬起眼看向了何辜,就像一隻剛學會飛翔的小雛鳥,希望得到別人的讚賞。
「真厲害!」何辜也不吝嗇讚美,馬上給出了反應,伸出了大拇指鼓勵她。
吳小悅的恢復速度算是很快的,在經歷過那種事情之後,她也願意積極配合治療,有什麼不舒服的從來不會隱瞞,她一直想要快些好起來,因為只有快點好起來才不會繼續麻煩何辜他們。
她的性子敏感又倔強,當年願意離開父母孤身來到A市打工,在遇見危險的時候還掛念著被困在地窖的其他受害人,在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之後也積極地配合治療,甚至還開始學習電子語音合成器等等設備,就是為了讓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不麻煩別人,可以自己生活。
坐了好一會兒,何辜才試探性地開口問道:「認識這麼久了,我還不清楚你的經歷,你介意和我分享一下你的生活嗎?」
面對吳小悅和面對那個宿管不同,吳小悅本來性格就極其敏感,而且自己還受了那麼大的創傷,何辜很怕再次影響到她的情緒。
如果當初吳小悅真的看見了案發現場或者宿管處理現場,如今知道了是與那個吊死的同學有關,而她並沒有站出來,她怕是會多想。
說起自己的經歷,吳小悅顯得有些侷促,她似乎並不是非常想提起自己的過去,但是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提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童年。
【我是在農村長大的,我家裡有一個弟弟,從小的時候我就一直被打罵著,但是我學習成績還不錯,成年之後爸媽想要把我嫁出去換彩禮,但是我後面偷了錄取通知書跑了。來A市之後我就一邊讀大學一邊打工。 】
【他們現在還願意來照顧我,是因為幾個月前,我弟弟和別人打架掉進河裡淹死了。 】
寫到這裡的時候吳小悅的手都在顫抖,眼裡的淚花也止不住。
她之所以那麼傷心就是因為弟弟去世的時候,她已經被那個男人綁架了,父母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便不管了,他們並不在意她的安全。
吳小悅甚至可以想到,那一日他們一定在私下惡毒地咒罵她,說她賺錢了就不想認家裡人了,說她沒良心都不知道回家看一看,說她簡直是個逆女根本不值得養她。
如果不是何辜將她救了出來,怕是要等那兩人久久沒有拿到錢,才會反應過來吳小悅失聯了。
何辜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擁入了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以後我們會有新的生活的,我們會見到新的世界,你的生活由你自己做主,我們可以養一隻小狗,養一隻小貓,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回到你自己的小窩中……」
何辜這人生來父母親情單薄,就連在修真界的時候也只是眾多嬸嬸伯母將她養大的,這個世界的原身更是只有何院長一人,她不知道正常的家庭的模樣,只是能從旁人家中窺見一二。
吳小悅靠在她的懷裡止不住地抽泣著,她哭得差點抽過去,淚水粘濕了何辜的衣裳。
過了許久,她才慢慢止住了淚意。
【您是為了最近那個自殺的案子來的嗎? 】
吳小悅似乎已經猜出了她的來意,她慢吞吞地寫下了一句話,然後展示給何辜看。
在看清本子上的字跡的時候,何辜卻忽然像是哽住了一般,一股難言的情緒堵在她的喉嚨處,不上不下的,又仿佛是一種從心底升起的酸澀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到來是帶有目的的,不是純粹地來看她,只是為了從她的口中套出一些話來。
但她還是熱情地招待了她。
「你……你怎麼知道的?」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